乔苏被他一敲,在床上滚了一圈:“哎呀哎呀,我还藏了两块儿特别漂亮的鹅卵石呢,现在也找不到了…”
“就你那点破烂还藏,谁要…”
“哪里是破烂了,都是我的宝贝…!万一呢!万一家里进贼呢,我这叫防患于未然,再说那两块儿的颜色真是我最喜欢的…我在大太阳底下挑了一上午,都赖你,本来我都忘了,现在我又想起来了…”
乔苏打小就爱收集些颜色鲜亮的石头,各式各样的,这些年院里不少都是他的战利品。
“你那两块什么颜色的?”
“一块儿发红,一块儿发绿,红的那块儿可好看了,像晚霞一样…”
靳越群也没吭声,把钱夹带上。
“我走了,你在家乖乖的。”
关上门之前,他又嘱咐他:“你记得我说的,不许去乔家。”
“知道啦知道啦,你放心,去外面踩一脚的黄泥汤儿,我不爱去…”
靳越群想了想,说:“我会每两个小时给家里打座机,你听着,要接。”
乔苏惊呆了。
“靳越群…!我是二河桥头的那个傻子吗?!”
二河原先是个镇,有个傻子天天站在桥头扑来来往往的年轻男女,后来他爸妈就把他关在屋里不敢放出去了,怕被人当流氓罪再给枪毙了。
靳越群不理他的控诉:“要接,听到没有?”
“哼…!你赶紧去吧!”
靳越群那边也确实急,看他两眼,走了。
乔苏从窗户缝看到靳越群开车走了,他看了眼时间,咋办呢。
先从他的存钱罐里掏出十块钱。
他的存钱罐还是前年背着靳越群偷偷买的,当时在镇上赶集时看见,一只陶瓷做的小猪,描画着红肚兜挺喜庆的,关键是它不像别的存钱罐“背上”都有个开口放钱,这只小猪不知道是不是疵品,没口子,就底下一个洞。
乔苏买回来之后就把它放在俩人的书桌上,秉承着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果然,靳越群一直以为是个工艺品。
从猪肚子里一块几毛的掏出一把,加在一起有十块,看看基本上就空空如也的存钱罐。
乔苏又心疼地放进去两块。
做车去平曲,汽车票要五毛钱,来回就是一块,剩下七块,他再给他爸买只烧鸡。
下楼,外头的蒙蒙细雨已经停了,时间还早,乔苏又看了一会儿电视。
下午两点多的时候,靳越群也到徐水,用厂里财务室的座机打给他了第一个电话。
乔苏接起:“在家呢,正看电视呢,那边事情严重吗?”
靳越群那边也忙,到了发现是厂子负责守出钢口的工人擅自溜班,口子让渗出的钢水给堵上了,三四百度的高温得用气割,正在找师傅,估计晚上回去的晚,他让五子给他送饭。
电话里乌乌嚷嚷的,靳越群跟乔苏说乖,就挂了。
乔苏看着桌上的电话,又看看表,摸着下巴,左右踱步。
突然地,他脚下一绊,电话线就那么从接口处叭的一下,弹出来掉地上了。
乔苏惊讶:“哎呀!”
为了再自然一点,他又上去把撕开的雪糕纸放地上,刚才为了胸中大计,他可是忍着包装纸上那一点雪糕都没舔,以此证明他确实是“脚下一滑”。
他在学校旁边的路口买了汽车票就上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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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的来说,从小到大靳越群不让乔苏干的事有很多,但乔苏真正干不成的事又很少。
下午五点左右到了乔家,杨白梅正在院子里洗衣服,看见他回来挺惊讶的。
“乔苏,你咋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