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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佳期自认冷静的脸吓到了进门的小护士,上晚班的小护士正好撞见了下午这里发生的事,也正好被?虞小姐交代?过——
“有个穿银灰西装、长?发微卷的高个女人会在晚间来找我,大概八九点,烦请您帮我说声我不是?自愿被?带走的。”虞小姐当时被?两个人一左一右控制着,旁边还有个不好惹的中年女人盯着,她心态挺好,还有闲情对小护士笑,“如果她有胆子,就?来虞家?找我私奔。”
小护士模仿不出虞小姐当时的语气?,‘如果’一言说得?像挑衅。
“……不是?自愿?”白佳期呢喃着重复了一遍。
“是?啊,她们一进来就?要虞小姐跟她们走,虞小姐想留个字条她们都?不让,拉扯半天才勉强同?意让我传口信。”
是?虞家?人。
虞家?人知道?虞惊棠因为这种?事进了医院,可能觉得?耻辱,不允许虞惊棠再见白佳期也不允许虞惊棠留在这间病房叫人看笑话。
浑浑噩噩出了医院,白佳期脑中只有三个字:去?,不去??
那可是?虞家?,不是?能随意进出的地方。在她下午费尽心思找老板请假时,虞家?人就?已可能将她祖宗十八代?都?调查清楚了。
她再忤逆虞家?人的想法去?找惊棠,会不会……-
虞家?。
保姆陈姨来收碗筷,余光瞥见什么一闪,接着是?门上锁的声音。
转头一看,房间里多了个衣衫不整的女人。
她大惊,手里碗筷好险没掉:“你,你是?他?们在找的贼?!你怎么翻进来的,你……”
她说完就?要大喊,眼球爬满红血丝的女人长?腿一跨,三步并作两步过来,冰冷冷的目光凝视陈姨良久,见她嘴张开没发出声音,才面无表情夺走她手中颤颤巍巍的碗筷,放回桌面。
女人个子比陈姨高得?多,又穿了带跟的鞋,俯瞰人时还挺有压迫感。
床上人轻笑两声,像招小狗一样招她来。
女人用力?抿了抿唇,方才还理直气?壮仿佛在自己家?的表情隐去?,渐渐转变成某种?忐忑不安、有些瑟缩的不确定。
但她腿动了,沾了泥草的鞋底踩在昂贵柔软的地毯,眼睛不敢朝地上看。
“近一点。”
那人话音带了浅浅笑意,继续说着:“低一点,我碰不到你的脸。”
女人不想弄脏干净的床榻,只能以绝谈不上舒服的姿态低下腰,睫羽轻轻颤着,无措又笨拙,不知自己会面对什么。
下一秒,浮着清冷木香的怀抱拥了过来,慢慢将她缠住,甚至用了点力?扯得?她一条腿必须往前一步跪倒在床面,整个上半身前倾、像个玩偶似的被?人抱在怀中。
白佳期:“!!”
白佳琪双手在空中一滞,紧绷了一路的身体险些就?在温柔乡里放松,但她好不容易挤出一点理智,哑着声音说:“我身上,很脏,你别……”
她跟个小偷似的用拙劣方式吸引外面保镖的注意,又不想将自己彻底当做盗贼,没在脸上蒙些黑布、面罩什么的,大咧咧暴露在监控之下。
幼年学会的攀爬技巧在今晚派上用场,让她不至于在墙根下摔断腿。她憋着一口不得?不出的恶气?从开了一半的窗口爬进画室,再沿着墙进了这人房间。
好在这不是?一个圈套,这人没叫来保镖、用天罗地网捉她。
“唔,没事。”这人下颌抵住了她的肩,声音有点困乏,“我不会让他?们赶走你。”
“……赶我也不会走的。”
白佳期低声说。她才发现她的心跳并不是?很快,甚至可以说在靠近惊棠的时候就?在慢慢平复,不一会恢复正常-
虞母匆匆赶来,见到这样一幅场景——
不请自来的女人守在床边,背影单薄却不萧瑟,分出一只手与床上睡过去?的人十指相?扣,西装外套的褶皱明显被?人为抚平过,陈姨说是?惊棠小姐干的。
“惊棠小姐一点也不意外这个女人出现在房间,跟她抱了一会就?慢慢给她整理衣裳。这种?事惊棠小姐哪里做过?弄得?乱七八糟这女人也没说什么,就?站着给惊棠摸……”
陈姨说得?面红耳赤,虞母听得?面色铁青。
白佳期转头看向虞母,眼底沉淀的阴暗情绪像被?终于映进去?灯光一点点抽离般从虞惊棠身上剥开了,她第一反应很淡,根本不在乎除了虞惊棠之外的存在,几秒后恢复人前的模样,不舍松开虞惊棠的手,起身与虞母问好并道?歉。
虞母大概是?气?得?狠了,对房间主人、对不懂事的客人充满怨念,第一次对小辈口不择言:“惊棠性格喜怒无常,名下也没有股份,你要找应该找图南。”
“……”
“无意冒犯,我真的怀疑你是?不是?精神有问题?她上次把你伤成什么样子忘了吗?医生说了她有暴力?倾向,你明知这些还要跟她来往密切,还……”两个女人亲密成这样虞母实在不能理解,她摁了摁胸口,抬眸却对上女人过分冷淡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