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回头跟小二使眼色,让小二将柜台擦干净。
“闭嘴。”陆老头面色不悦,瞪了掌柜一眼。
掌柜霎时脸憋通红,但碍于这么多人在,到底没好说什么。
正这时,管事朝掌柜行礼,随即将人往门口引去。
“掌柜也知道这铺子是我们小姐的嫁妆,近日小姐成亲后总算倒出空来瞧瞧,正好今日来了,您将账册拿出来给我们带回去吧。我也好教教小姐怎么看账册。”
这话虽说着好听,但着实不客气。
掌柜瞪大眼睛,压着火气小心问,“您是……?”
管事微笑:“我是侯府的管事,我在府中管的便是铺子这些杂事。”
掌柜闻言立时脸色大变,刚刚隐隐不悦的脸瞬间变得煞白。
掌柜的倒是恭敬,肥胖的脸堆笑起来全是褶子。
可一问账册就连连躬身,“大小姐,管事,真是不巧了,今日账房先生病了,账册暂且拿不出来啊。”
柳清卿闻声回眸,没等她发问色有异,掌柜的忙解释,“咱这铺子向来每日将账册都锁起来,主要是账房先生那屋还有银钱便看得紧些。平常两把钥匙,一枚钥匙,我一枚,两人同在才能将那门打开。”
同时召唤跑堂的小二过来,“你跟大小姐说,刘账房这两日是不是突然得了急病?”
小二愣住,不一会儿额头上都起了一层汗。
掌柜的连忙踹他一脚,又跟柳清卿赔笑,“让大小姐笑话了,我们这些粗人一瞧见贵人就这德行,没见过世面!”
如此柳清卿便知,这账册十成十的有问题。真账册就在她怀里,她也不会催。
待柳清卿离去后,掌柜的狠狠剜了小二一眼,那眼神如虎如狼,恨不得将人吃了一般。又朝陆老头看了一眼,狠啐一声,“倒让这老家伙等着了!”
柳清卿回到马车上,先想的倒不是账册,而是刚刚陆大夫诊脉时忽然变了的神色。饶是他努力遮掩,可她从小看惯周围人的眼色,怎不知其中有异?
可她刚问,掌柜的就回来了,陆大夫只朝她摇头,然后低声嘱咐她让她下次带夫婿一同来。
为何带谢琅来?
柳清卿心头不安,攥紧了手。这一攥紧,掌心中的玉佩硌得疼,她猛然回神。本想在外头买些街市小吃回府,现在也没心情,让马夫加快速度赶快赶了回去。
回到院子后,柳清卿驱散众人,只叫李嬷嬷进房。
今日见闻颇多,李嬷嬷年岁大了脑袋嗡嗡响,只觉得怎么出去一趟,一茬接一茬没个安生时候。
于是小姐唤她进去时她还颇有些神游天外。
直到柳清卿牵着她的手让她坐下,然后张开手掌给她看。
李嬷嬷立时回神,精明的眼睛缓缓瞪大,“这……”
刚在医馆,李嬷嬷就在柳清卿左右,当然知道这是那少年塞给她的。可当时上头沾着血渍,只看清是块玉,现在擦干净一瞧,怎么……怎么……
“小姐的玉……”丢了?
听到这话,柳清卿从衣襟里掏出一枚与这白玉如同一辙的玉佩。
柳清卿的玉佩稍大,不是纯粹的白玉,带着些许水头。少年的玉佩稍小一圈,但质地绝佳,通体白色,无一丝杂质。
这佩玉线一红一黑,连打结都是一模一样的双连结。
说是玉佩,实则是当初柳清卿出生时,大应氏给她刻的无事牌,以求女儿此生无灾无事,以保平安。无事牌上头有大应氏亲手刻的纹路。
李嬷嬷怕自己喊出声,连忙捂住嘴,压下身体里沸腾的血液后,嗓音都跟着抖,“这是……这是怎么回事?”
柳清卿哑声:“嬷嬷觉得,这世间会有如此相似的玉佩吗?”
李嬷嬷说不好,若说外头铺子卖的,那肯定会相似。可小姐的玉佩是她母亲亲手刻的啊?总不能连上头的转线都如此相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