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谢琅只是性子冷些,以往对她不错,起码在偏心的父兄面前,为数不多几次碰面,谢琅次次回护她令父兄忌惮,不敢太过。
除了这,她还需借谢琅的势将母亲为她留下的嫁妆全给要回来。不过这事她并不打算让谢琅知晓,毕竟谢琅以为她是温婉和善的好性子,暗地里拉着他的虎皮行事即可。
能如愿嫁他得到他的庇护和清净的日子已经很好,她稳稳扮好他要的贤妻便是。
又等半晌,屋内暗下来,李嬷嬷去了又回扑了个空,生憋着火气。候在廊边的小丫鬟青橘见状立刻进屋剪了灯捻,驱散一室昏暗。这回李嬷嬷可等不住了,到底半拉半拽将柳清卿送进内室让她休息。
“明日还得去问老夫人安呢,小姐早点歇息。我先给您煮碗面去。”
哪能这样糟蹋自己身子呢。
“不吃了嬷嬷,没胃口。”
柳清卿轻柔地抻起红丝锦被覆在腰间,眼睫温顺垂着就要空腹入睡,李嬷嬷暗恨,又在心里拿鞭子把谢琅抽了八百遍。
别看谢琅在他人眼里是位高权重的大理寺卿,是个清风霁月的好郎君,可现在李嬷嬷瞧他就是个货真价实的小王八犊子!
一夜安眠。
翌日,柳清卿正用早饭时青橘进来通报谢琅的小厮来了,说是正候在院门口有事要禀呢。
柳清卿放下瓷碗轻拭唇角,赶紧让人进来。
来人是谢琅的贴身小厮,名叫谢伍,是谢府的家生子,府里人说谢伍性子与他主子像,少言寡语的。
待谢伍站定行完礼后,柳清卿抬手,和善问道:“怎么来得这么早?”
谢伍双手捧着锦盒上前一步:“夫人,这是大人让我给您送来的。”
柳清卿示意青橘接过,还没来得及再开口询问一句,谢伍就躬身行礼,然后转身快步离开。
柳清卿合上双唇,咽下话。
虽没见谢伍几面,但知晓谢琅的人都是沉稳的性子,第一回瞧见谢伍这样急躁,不大寻常。
待谢伍拐出院子看不到人影,柳清卿让青橘将李嬷嬷叫来,低声吩咐她,“您去探探怎么回事。”
还没说完,李嬷嬷懂了,默契按住小姐的手轻轻拍了两下,“小姐您放心。”
此时谢伍已如一道疾风回到前院,踏入书房后折身小心掩上门,走到香台前拧动关公抱在怀中的偃月刀,后方暗门应声打开。
无论几次,谢伍依旧无法适应。
额头汗涔涔朝关二爷躬身讨饶。
谁能想到端方正直的大理寺卿书房里有暗室?
而那暗室的开关居然是供奉在香台上的关公怀里?还好是偃月刀,若是机关放置在关二爷的眼里,他谢伍不得次次戳关公的眼?那二爷不得去他梦里用偃月刀生剐了他的皮!
谢伍赶紧肃脸,生怕被不省油的他家大人瞧出什么真送他心里这一出。
大人又不是做不出这种事,当初他求爷爷告奶奶才止了大人的念想。大人美其名曰—别人想不到。
是呢!戳关二爷的眼睛,谁人敢想啊!
暗室门开,就听阵阵水声。谢伍快步进去,就见大人已睁开眼,懒散靠在浴桶边上,微微沾湿的长发贴在玉面上,“东西送去了?”
谢伍忙应:“送去了。”
谢琅又问:“夫人说什么了?有没有不高兴?问没问我昨日行踪?”
一连几个问题砸得谢伍一愣,不解后低声道:“夫人最是大度温婉,怎会不高兴?也没问什么,倒是夫人身边的嬷嬷脸色不大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