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春生并不理会瘪三的抱怨,俯身在转角处四处探头搜寻,一丝浅淡的玫瑰香从鼻间掠过,瞬息之间他面露诡笑,如嗅到珍馐的鬣狗从喉咙发出兴奋低吼:“是他!”
……
清闲时光总是转眼就去,李红杏回到家时天色骤阴,狂风大作吹起尘沙染黄天际,让她睁不开眼。
“哗哗哗——”
捞起快被吹飞地小蛋黄赶紧进屋子却见树下小桌上被风吹的乱飞的书页,她匆忙收拾起来,进屋才感觉家中无人。
一直放在门后的杏花白伞也不见了,李红杏眉心微皱奇怪嘟囔:
“马上下暴雨怎么还出去了?”
“出去干活了!”冯春生一脚踹醒做美梦的瘪三。
“这暴雨打的人生疼,真要去吗……”瘪三瑟缩脖子十分畏惧。
冯春生面露凶色,赌债期限临头由不得他退缩,对着瘪三恶狠狠道:“夜黑风高雨大,好处理尸体,你若不去我先弄死你!”说着手里柴刀已逼至瘪三喉间。
“好好好!哥哥哥!我去我去……”
从他出门,身后盯视就如影随形,云连鹤如不知情一般撑伞闲情踱步,一路走进黝黑山林。
“这人有病?大暴雨在山里散步?”
“少废话盯紧点!”
就在二人交头接耳后再抬头却发现前方那白衣书生竟原地消失!
二人心下一慌转头寻找,冯春生瞪着凶恶双眸咬牙道:“一会找到你就……”
“你们想如何动手?”温润嗓音裹着诡谲阴森的轻笑在漆黑夜里飘来。
这突如其来笑怵的二人寒毛倒竖,猛然转身见一人撑着伞悄无声息站在后头,雷光炸开刹那,映出那人面如观音,神色和熙,仿佛是位清雅温润的教书先生,单手背在身后。
是他们要杀的人!是那个书生!
二人心骤然放下,顿觉自己是多余害怕,不过是一个长相秾丽艳绝的体弱书生罢了。
对视一眼,邪念骤生,他们还没玩过这种呢,不知道一会哭喊起来是何等令人爽快……一人手握柴刀,一人扯动粗绳,迎着豆大雨滴一步一步向对面不知死活的书生逼近。
“桀桀桀……”
云连鹤不慌不忙,甚至走到一旁收好那杏花白伞。
叹了口气笑道:“可要小心这唯一的伞,不然嫂嫂要训我的……”月光挣扎着透过黑云,背在身后的手划过一道锋利冷光。
……
黑云压顶,雨势如雷,天地间一切动静仿佛都被盖过。
山中一樵夫家刚熄了烛。
“大半夜你在床上扭什么?!欠打啊?”
“媳妇儿!你有没有听到砍树声儿?”
屋内安静了一会像在细听,而后传来巴掌声。
“没有!都是大雨声!瞎想什么呢!估摸着是山里野狼给雷雨吓的,赶紧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