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不正是被这寿安宫给烫的吗?
面上却只能垂首道,“回陛下,是奴婢愚笨,不小心烫到了手。”
她岂会不知,素萍不过照太后的意思行事,她若是此时告状,这份差事也做不成了。
哪知那人却又道,“不是在种花吗?怎么又过来奉茶了?”
明熙,“……”
这个问题,恕她也回答不了。
毕竟她也不知太后是怎么想的。
“素萍到了年纪,下个月要出宫了,哀家总得找个人来接替,她是个细心地,花都能养的这么好,沏个茶自然算不了什么。”
满殿的意外目光中,却见太后悠然开了口,“陛下眼神倒是好,眼看两日没来,一来就瞧见她手指头红了。”
这话满含深意,明熙只得立时跪地道,“是奴婢愚钝,唯恐辜负太后信任。”
紧接着,那萧狗贼也道,“原是怕她来奉茶,叫母后失了种花的人才。春闱在即,这两日政务繁忙,没能来看望母后,是朕疏忽。”
太后这才又颔首道,“陛下再辛苦也记得休息,别累坏了龙体才是。”
说着又瞥了地上的明熙一眼,道,“素萍也是在哀家身边待了十年,方能知哀家冷暖,愚不愚钝的不碍事,用心思学便好。平身吧。”
明熙应是起身,与素萍往外退去。
却听太后又道,“说起来,昨日不少人看着宫里的花好,都想跟哀家要这丫头去养花,哀家可是谁都没应。哀家看上的人,岂是能轻易要走的?”
这话的意思,简直不要太明显。
众人只见,君王才刚端起茶杯手微微一顿,而后道,“母后说的是,既是宫里的人,待在宫中便好。”
明熙跟着素萍回到茶房,那母子二人的谈话已经听不见了。
她将托盘放好,却听素萍又道,“陛下的茶通常只饮一杯,但若一刻钟后圣驾未移,还需再准备一次。如方才一样便好。”
“陛下不怎么爱吃点心,通常那两碟便足够。但也要备好一碟,已备贵人们随时需要。”
明熙点了点头。
却见素萍顿了顿,又压低声道,“太后眼里不容沙子,在寿安宫当差,务必要心思沉稳,我当初才来之时也是与你一样的。”
明熙暗自挑眉,这是在与她解释之前为何要烫她?
她忙道,“姑姑言重,小的都明白。”
素萍颔了颔首,这才没说什么,只叫她将茶盏温热,预备着等会儿给狗皇帝换茶。
态度倒比此前温和了不少。
眼看茶盏已经温热,铜壶里的水也已经沸腾,却听门外又传来宫女的声音,“启禀陛下太后,惠王殿下下求见。”
惠王便是那位淑太妃的儿子,萧元彻同父异母的弟弟,本名叫做萧元任。
自打明熙来到寿安宫,还是头一次见他来。
只听正殿里的太后道了声“进”,便见一头戴玉冠,身穿青色绣金袍的男子迈进了殿中,正是那位惠王萧元任。
这也意味着茶房的活计又来了,明熙便又跟着素萍沏茶装点心,而后端去了正殿。
进门时,却见那位惠王才向母子二人行过礼,正要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