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尚宫又道,“听太常寺说已经去请示过,只是陛下说眼下正值春闱,政务繁忙,暂且脱不开身,只怕不能陪娘娘了。”
话音落下,就见太后的神色冷了下来,哼道,“是真忙,还是与哀家怄气?好几天不过来就罢了,上巳节也不打算露面,还不好好用膳,倘若熬坏了身子,可怎么得了!”
胡尚宫只能垂首,不敢多言。
却见太后又道,“罢了,咱们玩咱们的,叫太仆寺准备车马便是。”
胡尚宫赶紧应是,又问道,“不知可要向各府下帖?”
太后道,“叫上各位王妃,大长公主以及承恩公府便是,不过一日,还要来回,人多了反而麻烦。”
说着又补充道,“给温家下个帖子,舒月喜欢山水,未准能多做几张画出来。”
胡尚宫赶忙应是。
告退前,又试着问道,“那,可要叫念贞随行?”
太后顿了顿,道,“一并带过去吧。”
留在这里,那犟种不知又要做出什么叫人生气的事。
…………
暮色四合,殿中已经燃起了灯火。
高寿一瘸一拐来到御案前,向正在批阅卷宗的君王禀报,“陛下,太后娘娘三日后要移驾上林苑赏春,已吩咐太仆寺预备车马,念贞姑娘也一并跟着去。”
嗯?
萧元彻搁下手中朱笔,母后终于肯带她出去了?
“知道了。”
他道,“叫孙太医明日来一趟。”
却见高寿一下紧张起来,“陛下可是哪里不舒服?奴才还是现在就去请太医吧!”
萧元彻皱眉道,“谁说朕不舒服?明日把他叫来,朕自有安排。”
高寿愣了愣,这才明白了些,忙应了声是,又要一瘸一拐的往外走。
萧元彻瞥了他一眼,又开口道,“那日太后打得狠吗?”
不问还好,这一问,高寿简直想哭。
谁能知道,此番太后跟陛下为了许姑娘斗法,倒霉的竟是他!三大板子落在了他身上,虽说数量也不算多,但他这身细皮嫩肉哪儿能受得了?
也幸亏内廷监掌事跟他有些交情,没叫人下狠手。
可他还是疼啊!
当然,这些委屈只能憋在心里,嘴上还是得道,“奴才不疼,陛下无须担心奴才。”
却见君王道,“此番委屈你了,回去歇着吧,明日批你一日假,叫人去御药房取一罐上好的金疮药用着。”
高寿险些流下热泪,忙跪地道,“谢陛下隆恩,奴才万死不辞。”
嘿,不就挨了三下板子么,只要陛下能抱得美人归,他三十下也挨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