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不能只会梳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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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巳时,绵苑出现在寝屋,给顾寒阙梳头更衣,他们要在午时之前赴约。
三皇子来饮酒那日亲自送的请帖,约于曲水湖畔,参加他的赏珠螃蟹宴。
他最近得了一斛珍珠,个大浑圆,色泽白润,乃珠中极品,加上秋日又是吃蟹的好时候,便有了这么个宴会。
因是赴宴,顾寒阙的衣裳很是华贵,头戴金蛇缠珠冠,腰束兽首蓝玉带,衣襟袖摆都绣着金丝的。
本就神姿英发,装扮后更是气势天成了。
顾寒阙低头打量一眼,扯下腰带道:“换一条。”
绵苑抬眸看他,接过蓝玉带想了想,没见小侯爷穿这么招摇过,许是想要更加醒目一点的?
她拿起一条琉璃金鳞带,小声问道:“这个可好?”
这条腰带很是璀璨夺目,金箔打造的鳞片,上面还镶嵌了一层薄薄琉璃片,做工十分精细,璀璨夺目,贵气逼人。
顾寒阙扫了一眼,颔首同意。
绵苑拿着腰带上前,绕着他走了一圈也没能顺利系上,除非……她把手环过他腰腹。
更衣梳头时她一直在避免肢体接触,两手环住顾寒阙太亲昵了些,她不敢。
“你怕我?”
顾寒阙拂开她的手,自行把腰带系上了,淡淡道:“做好分内之事,没人会对你怎么样。”
“……好。”绵苑点头。
顾寒阙垂眸看她,小鹌鹑似的埋着脑袋,话少,什么都说好,多半是被那毒药给吓破了胆。
怎么这样胆小?
绵苑跟随顾寒阙出府,乘坐同一辆马车,驶向曲水湖。
碧波荡漾的湖面,早已停靠了一艘二层画舫,檐角悬铜铃,红纱妙曼,丝竹声不绝于耳。
顾寒阙只带着绵苑和姜涿两人,一经露面就被管事的热情迎接入内,请上座。
船舱内一些较早到来的人,纷纷围上前来见礼,有叫小侯爷的,也有尊一声常胜将军的。
他们锦衣华服,戴金佩玉,香气浮动,还有几个入秋了也折扇不离身,故作风雅做派。
只一下,绵苑就知道顾寒阙为何如此装扮了,为了融入这群人。
看上去不是什么正经聚会。
顾寒阙的座位仅次于三皇子的主位下首,皆是方形矮桌,他的后方,还放了两个软垫,给姜涿和绵苑坐的。
三皇子对顾寒阙的赏脸非常高兴,当即一击掌,命人传菜上酒水,舞娘也扭动着出来了,宴席正式开始。
说是螃蟹宴,吃的自然不止是蟹,还有鱼虾蚌等鲜美之物。
但这群人可不是为了来吃东西的,意在美酒、美人、还有三皇子的珍珠。
在把珍珠拿出来给众人过目之前,美人先出来了。
她们不是舞姬,却穿得比舞姬还艳丽,浓妆艳抹,纱绢藏香,专门给各位贵客斟酒的。
三皇子一扭头,就瞧见了顾寒阙身后的绵苑,忍不住笑着揶揄道:“小侯爷出门,怎么还自带美人?这般楚楚动人,把她们都比成庸脂俗粉了。”
顾寒阙浅笑不语,三皇子知道他不是话多之人,也没追问,就不给这桌安排陪酒了。
姜涿示意绵苑去给主子斟酒,绵苑这时才回过味来,为什么带上她,因为小侯爷不喜人近身。
他的伪装堪称天衣无缝,不至于凑近多看两眼就露出端倪,或许是因为洁癖?或者……
“小侯爷没有把婢女送人的喜好吧?”
绵苑忍不住小声问姜涿,揪起的小眉头十足担心。
顾寒阙听见了,回过头来,面无表情道:“我想是没有。”
姜涿微微失语,她到底把主子想成什么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