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汪庆那小子都败在你手下了?我可不是他那种绣花枕头!”
拳头带着破空声在眼前不断放大,杜玲没有闪躲。
在周围隐约的吸气声中,那气势凶猛的攻势在离杜玲的脸只有一拳距离时停下了。
“没看出来这人还会怜香惜玉?”
两个原本还在交手的士兵停在互相钳制着对方双手的这个动作上,目不转睛地看着。
“你傻啊,给人家拦下来了!”
明明这抬起来的拳头还没有他一半大,身形更是瘦弱的比不上当初那个好吃好喝养着的县令女儿,但自己的拳头就是再近不了分毫。
男人收起了轻视,忿恨的情绪转变为汹汹的战意。
“好!有几分真本事,全拿出来叫我看看!赢了我,这营里可就没人敢说你闲话了!”
与这头的汗臭、喧嚣截然不同的是位于江丰郡的谢氏祖宅。
谢氏名满天下,是实打实的清流世家,祖宅占地宽广,宅子里五步一景,风流自成。
挂着“累世簪缨”四个大字的正厅里,谢嘉运正跪在地上,谢家现任先家主谢修贤坐在他的上位,虽还是一副冷静自持的姿态模样,但那额角的青筋和手边打翻的茶盏,莫不展现出他的愤怒。
“我在问你最后一遍,王家小姐,你娶还是不娶?!”
谢嘉运低垂着头,语气平静。
“恕子清不孝。”
再一次得到让他不悦的回答,谢修贤却反而熄了怒火,冷声道:“立了个不大不小的功就觉得自己翅膀硬了?你不娶多的是人娶,谢家缺什么都不会缺听话的接班人。”
他丢下这么一句话,甩手出了正厅。
“送公子回房,饿两顿让脑子清醒些。”
厅外传来侍卫们的应和声。
谢嘉运没有急着起身,就这么跪着地上,脑子里却不自觉的闪过了杜玲那双黑色的眼眸。
若是你,定不会像我这般窝囊吧…
*
耳朵突然痒了一下,杜玲偏了下头,又将注意力拉回眼前。
她对着脑袋被自己用手狠狠压在地上,爬都爬不起来的男人说道:
“如何?”
十九岁的姑娘没有成亲,虽然不像其他人那样在婆家吃尽苦头,却也被生活磨的伤痕累累。但声音却还是清亮的,好像没什么困难能打倒她。
男人艰难的动了动脑袋,吃了一嘴泥巴的同时,含糊不清的开口道:“糊了糊了!”
杜玲松了手,看着人慢吞吞爬起来,然后又在自己面前蹲下。
?
杜玲露出个疑惑的表情。
那男人一边龇牙咧嘴的忍着疼,一边说道:“输的背赢的跑圈,上来吧。”
这人在男女关系上本就迟钝,不然先前也不会放下话就开始动手,两人旁边的士兵们可都觉得这人没气度呢。
且不说杜玲愿不愿意同这人有这种接触,就说这人在地上滚这么一圈,汗臭尘土满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