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一个时辰后,严晓星收掌下榻,徐徐拔出金针,笑道:“老前辈体内奇毒均被在下驱入空穴内闭住,暂可无妨,不过老前辈内腑已呈糜烂,三粒灵丹可使去淤重生,不过在未服下雪莲实前,无法施展武功。”
严天梁只觉痛楚已失,身心一片空明,微微一挣扎,已能坐起离榻,行走数步,脚下仍感虚浮,头目微生晕眩。
瑶池宫主绽开笑容,忙抢前扶着严天梁,柔声道:“大病方愈,必须心灵上求其平静,还是睡下静养吧。”
严天梁目注瑶池宫主道:“十数年来亏你悉心照料,但这又何苦?”
瑶池宫主柔声道:“妾身理应如此,难道你仍未知道我用心良苦么?”
严天梁微微叹息一声道:“这个我知道,但事过境迁,一切都成镜花水月,只堪追忆,于事并无补益,为何你要虚掷十数年岁月。”
瑶池宫主凄怨一笑,扶着严天梁回榻,道:“百年岁月,弹指易过,妾身只求心之所安,还能计较这些,只要你病愈后容妾身陈明原委,妾身即削发为尼,长伴青灯。”
严天梁皱眉笑笑,目光转注魏醉白道:“阁下救治大德,严某有生之年必有以报,阁下来历姓名能否见告?”
魏醉白略一思忖道:“晚辈本应自承来历,却惜非其时,待此间事了,前辈必自然明白。”
瑶池宫主道:“阁下真非魏醉白本人么?”
严晓星道:“不错。”
瑶池宫主摇首叹息道:“何以能学得如此神似,令人难解。”
魏醉白道:“在下模仿魏醉白言语神态非短短时日,力求其逼肖,仍瞒不过宫主一双神目,不过在下恳求宫主不可心存芥蒂,就拿在下当魏醉白就是。”瑶池宫主忽示意魏醉白退出室外。
魏醉白会意道:“前辈请安睡,恕晚辈告辞了。”
双双退出,只见康福守在隧径中,瑶池宫主招手令康福过来附耳密言一阵。
康福立现惊愕之色,望了魏醉白一眼,应道:“老奴遵命。”快步走入严天梁居室。
瑶池宫主领着魏醉白重回大象殿后,正色道:“阁下能否见告真正来么?”
魏醉白答道:“此刻在下来历无关宏旨,要知宫主目前处境内忧外患交集,在下如以本来面目相见,于宫主于在下均将蒙受其害。”说着话题一转道:“请问宫主,那黄衫人擒住了么?”瑶池宫主闻言面上立时罩上一重阴霾,叙明此行经过。
原来瑶池宫主偕同无极帮主及萧凤赶至南天门上,问知黄衫人已困在寺内,无极帮主即欲入寺,身形甫才跃起,瑶池宫主喝道:“回来。”
无极帮主身在虚空,闻声硬生生地一式“凌空翻月”倒跃回至原处,目中吐露不愉神光道:“宫主为何喝阻?”
瑶池宫主面色一寒,道:“黄衫人既承奉命而来,身后必还有人,莫要中了此人调虎离山之计,有劳查明各处暗舵有无弟兄罹受暗算,速报我知。”
无极帮主暗道:“这贱婢明明是调老夫离此,哼,日后老夫定叫你知道厉害。”两臂一振,身形穿空飞去。
瑶池宫主忽飞掠入寺,只见黄衫人盘坐于地,以本身潜罡护住双耳,不使魔音侵入,冷冷一笑,五指疾挥而出。
黄衫人置身在伸手不见五指黑雾中,自无法发现瑶池宫主,只觉胸前一麻,神色大变。
眼前忽感一阵大亮,瞥见面前站着一中年村姑,左掌托著一颗卵大明珠,烛照几达三丈方圆,冷笑道:“瑶池宫主,你使此鬼蜮伎俩,在下不心服口服。”
瑶池宫主笑道:“比起尊驾以毒为能,不啻五十步笑百步,以子之矛攻子之盾有何不可。”黄衫人默然无语。
瑶池宫主又道:“尊驾奉何人所命下书?”
黄衫人取出书函,道:“宫主一瞧就知。”瑶池宫主接过拆阅,不禁脸色大变。
黄衫人察言辨色,嘴角不禁泛出一丝得意冷森笑容。
瑶池宫主冷笑道:“尊驾定知信中内容。”眉宇之间逼泛杀机。
黄衫人心神一凛,忙道:“在下丝毫不知。”他为摄魂魔音侵人,无法经受,忽仰面叭哒倒地。
瑶池宫主略一思索,落措如飞点了黄衫人数处重穴,腾身一跃,掠出寺外,止住红衣老僧施展魔法。
立时,满天阴霾尽收,化作丝丝片片吹起,梵唱铙钹之声戛然而止。
无极帮主急疾掠而返,道:“本门暗桩伏舵均安然无事,虽有江湖中人窥伺,均经驱退。”
瑶池宫主颔首道:“好,两三日即将发生重大变故,若应付不慎,将使本门罹受浩劫。”
无极帮主道:“宫主为何知情?”
瑶池宫主道:“黄衫人已被制住,在其身旁搜出书信,我尚须查明此人真正来历。”说着喝命萧凤将黄衫人擒往罗浮宫听候发落。
萧凤应了一声,掠入寺中而去。
无极帮主道:“宫主可否将书信与属下过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