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建龙微笑道:“老朽料想贤侄不仅为此而来。”
严晓星心中暗惊,微笑道:“柳姑娘病情不稳,小侄来此求药,尚须预作一番周全布署。”
伏建龙点点头道:“难道柳姑娘病仍未愈么?”
严晓星道:“伯父这是明知故问,韩宁已死,解药无存,那会痊愈?”
伏建龙不由老脸一红,道:“贤侄向何处求药?”
严晓星道:“李大人有一本参王,小侄先将柳无情体内之奇毒驱迫在空穴内,服下参汁,以求培元固本,止住奇毒暂不发作……”
室外突走入一个眉清目秀青衣小童,躬身笑道:“知府大人闻听伏老英雄来访,特命小的来此请二位至书房一叙。”
严晓星道:“大人最是好客,对武林侠义人物尤所器重,伯父你一人去吧,小侄须送雅苹登舟。”
伏建龙略一沉吟,见房内已收拾数件箱笼被盖,知严晓星言之不假,微微一笑,便随着青衣小童飘然出室而去。
窗外突穿窗掠入孟逸雷及四黑衣劲装汉子。
孟逸雷笑向雅苹道:“姑娘,咱们快快离去。”四黑衣汉子将房中行李搬运一空。
雅苹眸中一红,依依不舍注视了严晓星一眼,盈盈万福,道:“公子保重。”出室而去,乍见又离,忍不住心酸,两行珠泪断线般顺颊流下。
严晓星疾逾闪电穿窗而出,望栖霞山奔去。
栖霞山一片葱郁,他轻功身法奇快,穿林而人,片刻已自到达台城胭脂井旁。
忽闻一苍老语声传来道:“严少侠么?”
人影一闪,现出云中怪乞孔槐,道:“偷天二鼠在豁蒙楼上相候已久。”
严晓星谢了一声,从寺后进入登楼,只见偷天二鼠与柴青溪正在谈话,忙抱拳行礼道:“有劳久候了。”
吕鄯道:“老弟速易容吧,此刻你我无暇叙闲。”严晓星朗笑一声,搬过一把木凳坐下,由偷天二鼠替他易容。
柴青溪仍是朱砂长脸,貌相威凌装束,道:“无极帮高手潜藏在明孝陵内,只须换出那由于中龙所扮的魏醉白,便大功告成,但少侠此去应慎重小心,不可自露破绽。”
严晓星答道:“晚辈谨记在心。”
片刻之间,严晓星已易容成魏醉白形貌,换了抱服袜履,两手均涂敷药物,一切办妥后,严晓星目注柴青溪道:“咱们走吧。”
孝陵为明太祖墓地,墓道壮阔,翁仲石兽矗立,气势雄伟,守陵吏原有屋宇五间,如今朝代兴替,无人看守,屋宇因年久失修,颓败荒凉。
最左一间门外立着两黑袍中年人,目光炯炯,其中一人低声道:“魏香主久病方愈,体力不支,说他要熟睡片刻,挥手示意我等出来,如今已睡了两个时辰,帮主怎未返回,应该早回来了。”
两人说时犹隐隐可闻房内鼻息鼾如雷鸣,约莫一盏茶时分过去,鼻息渐微。
另一人道:“风闻白眉老怪已追踪而来,帮主严嘱不可败露行踪,更须防护魏香主罹受意外,但不知帮主为何如此器重魏香主?”
“哼,魏香主胸罗奇学,此次不慎罹受白眉老怪党羽暗算,帮主如失左右手,自乱方寸,不然我等怎遭冷面秀士猝袭以致伤亡惨重。”
“此刻魏杳主鼻息已无,想必业已醒来,我等入内探视如何?”室内如雷鼾声又作,两人相视一笑,目光投视远处古木森森丛中。
其实,严晓星与柴青溪已进入室中,与于中龙相见。
于中龙匆匆叙出从湖滨别业被伏建龙带离后此行经过。
严晓星颌首微笑道:“幸苦于兄了,请速随柴老前辈离去。”
于中龙道:“小侠珍重。”柴青溪一拉于中龙,两人身影倏地隐去。
严晓星躺在榻上佯装熟睡,脑中思潮纷涌,此去身入虎穴,但望天从人愿,探出当年夜袭紫霞山庄主凶及顺利取得藏珍图。
须臾——一个少年黑衣汉子缓步进入室内,手中端着一只药盥,热气腾腾,药香四溢,目睹魏醉白尚在熟睡,低咳了一声,唤道:“魏香主。”
接着又唤了两声,只见魏醉白睁目醒来,望了少年汉子一眼,面上泛起一丝笑意,道:“又要吃药么?”
少年汉子笑道:“帮主吩咐小的,魏香主一定须按时服药,才可使药效灵验,请恕小的惊扰之罪。”说着将药碗放在榻旁一张茶几上。
魏醉白仰身坐起,四顾了一眼,道:“此是何处?”
少年汉子笑道:“此处是明孝陵。”
魏醉白长哦了一声,继又叹息道:“在下此次不慎受伤,一路而来多亏你殷勤招呼,不然在下怎能恢复如此神速。”
“不敢,此乃药效灵验,小的服侍香主系份内所为,香主怎可如此谬奖。”少年汉子目露惊异之容道:“香主似神智恢复甚多,真乃可喜可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