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够了没?”他冷冷地提醒她,阻止她继续演下去。“当初说好我帮你把薪水讨回来,你就要乖乖闪人的,现在又想说话不算话了?”
老实说,他还真怕她哭,哭了恐怕他又要心软。不过比起这个,他更怕她发现他这个新弱点,然后加以利用。不行,一定要在她发现之前戒掉这种奇怪的症状。
可是既然是症状,是从里面彰显出来的,想要靠意志力戒除,谈何容易?
“我哪有说话不算话?这么晚了,你要我上哪儿去找房子?我的钱住一晚旅馆就会用光光,你不要太坏心。”她说着从沙发上爬起来,然后在他能反应之前奔向她昨天睡觉的客房。“我好累喔,我要睡了,晚安。”
她说完赶紧关上房门,落了锁。
蒲邵易气急败坏地奔过去拍打房门。“别以为这样就可以闪过,明天一早起床我就要看到你消失,否则我就亲自把你扔出去,你听到了没有?”
房门内一片寂静。
他顿时觉得喊得喉咙有点痛,真是做白工。刚刚实在不该带她回来,应该把她扔给她朋友。
“喂,乔羿丝,我问你,你的朋友对你都满好的,你干么不去投靠她们?”居然选择了他这个只有两面之缘的人,这未免太奇怪了。
房内一片寂静,就在他以为她没听到或不愿响应时,她丢出了一句话。
“害我失业的人又不是她们!”说完就故意走路走得啪啦响,然后就传来浴室的冲水声。
他叹了口气。这大约是表示今天只能谈到这里的意思了。
他也转身进房间,摊开几件公文想多少做点事,补偿今天休息的分,结果瞪着文字看了好久,他都无法专心。
他眼前不断浮起她那得意的笑容,还有她勾住他脖子时那又跳又叫的模样。当然,还有那个吻。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顺服当下的冲动去吻她。当她的唇不小心碰到他的,又匆匆地移开时,他真的觉得好失望。那失望强大到淹没了他的理智,就冲动地吻了她。
可恶的是那个吻又是那么该死的美好,让他心里的平静更是受到威胁。
他认识这个女人才短短几天,连今天的碰面才第四次,可是为何他感觉对她如此熟悉,彷佛她在他身边这样赖着已经好久了。
他悚然一惊,这种可怕的习性真像细菌,居然无声无息地入侵。
就是明天,他一定要把这个问题给解决,把那个麻烦丫头给扔出去。
嗯,只要下定决心的事情,蒲邵易从来没有办不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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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蒲邵易的决心马上受到严重的考验。
隔天他醒来就跑去敲她的房门,想要把她赶出去。结果任凭他喊破了喉咙、敲断了手,房问内一点动静也没有。
“乔羿丝,我不是叫你一大早就给我滚出去吗?你还睡,快点给我起床,限你二十分钟内离开这个房子,不然我真的要报警了。”
类似的威胁他说了不少,但是显然效果有限。
若不是她太会睡,就是她太有耐力了,居然到这种程度了还忍得住。
他只好先去刷牙洗脸,稍后再来。
没想到梳洗过后换好上班的衣服,一走出房门却觉得整个房子空荡荡的。他慢慢地转头,看到原本一直紧闭着的客房门微微打了开来,他慢慢走过去。
“乔羿丝。”他喊着地名字,没有人响应。
他只好推开客房门,发现里面根本没人。
她走了?
忽然面对着空荡荡的房间,那客房除了床单有睡过的痕迹之外,其它摆设没有改变,她的背包也不见踪影了。看来她是走了。
不知怎么搞的,他居然觉得一阵闷。好像努力很久想要达到的目标,忽然莫名其妙自己达成了。那种空虚的感觉还真是怪异。
她就这样走了?不回嘴,不骂人,不耍赖?就这样无声无息地走了?这真不像她。
可是他又知道怎样才像她呢?他们毕竟认识并不深,虽然似乎曲曲折折经过了一些事情,但是说穿了只是比陌生人要好一点的朋友吧!
蒲邵易不知道自己心里的失落感是怎么回事。他的生活虽然被工作填满,少数几个朋友也偶尔会跟他聚聚,家人跟他也不算来住密切,他从来不在意人与人之间薄弱的维系力。可是昨天看到地跟那些朋友笑闹着,轻松对谈,像家人又像老朋友似的奇特情感,让他觉得羡慕了起来。
有时候他也会想,如果他也在那样一个小团体中,自己会不会自在?会不会决乐?不过这些都随着她像阵风般消失而结束了。
“少优柔寡断、伤春悲秋了,上班去吧。”他对着空气说话,然后把客房的门关上,想要藉此关上自己一些新开启的感觉。
没想到还没转身,大门的关门声就吓到他了。
“你刷牙洗脸好了啊?还好我赶上了,你要吃三明治还是饭团?饮料有豆浆跟奶茶,看你要哪一个。”原本以为消失的人儿此时大剌剌地从门口进来,手里还提着一袋的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