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的是人,她说的是花。
顾九卿狭长的凤眸微眯,声音渐冷:“字练完了?”
“啊,没完。”顾桑坐回案几,有模有样地摆出笔墨纸砚,继续练字。
其实,早就写完了。
顾九卿懒得戳破顾桑这点小心机,起身倚在窗边,眸光幽幽沉沉地凝着她,似端详似沉思,漆黑的瞳孔深的不见底,顾桑被他盯得有些发毛,正襟危坐,手下笔耕不辍。
她一边写一边问:“大姐姐觉得北嘉郡主真的被卖入了青楼吗?”
顾九卿闻言轻笑:“人们越是遮掩什么,越是害怕什么。”
那便是真的了。
落笔的动作一顿,顾桑抬眸看向顾九卿,他的视线不曾移开,一直瞧着自己,顾桑没来由地心惊,低头躲开他的目光。
“不是我。”顾九卿幽幽道,“我对女人,心没那么毒。”
真该死的女人,直接送其见阎王便罢。
他只是让人将顾皎和北嘉郡主卖远些,眼不见为净,至于卖到何处,凭的是各自的运气。显然,北嘉郡主的运气不太好。
顾桑小声嘀咕:“我又没这么想。”
不对,女主对她就挺狠的。掐脖子,曾经还想杀过她。
哦,也不对。
女主说的是毒,不是狠。
顾九卿看着她,说:“不是她,便是你。”
顾桑乌溜溜的眼睛轻动,随即小声道:“我晓得。”
否则,北嘉郡主的遭遇,便是她。
下一刻,她低眉看着纸上的杰作,忽然忍不住笑出了声。
顾九卿懒洋洋地开口:“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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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姐姐,你看。”
顾桑献宝似的举着画纸,朝他弯眉而笑,脸颊梨涡若隐若现。
如果只看表象的话,一看就是那种清纯又乖巧的小姑娘。
顾九卿将目光移到纸上,顿时忍俊不禁。
上面画着一只小乌龟,还是只四仰八叉肚皮朝上的乌龟。
栩栩如生,滑稽可笑。
他低笑:“不错,像你。”
顾桑:“……”
顿了顿,顾九卿又说:“过两日,我要去一趟静安寺,约莫耽搁三天,你可不必练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