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桑咕哝道:“我怎么知道,我跟秦缺又不熟。”
“我跟他,也不熟。”
顾九卿低眉,盯着顾桑脖脖子上触目惊心的青紫红痕,转身从博古架上取出一个棕褐色药瓶:“活血化瘀膏,早晚一次。”
顾桑一愣,从镜中看到自己被掐的惨不忍睹的脖子,才知是给她用的伤药。
“谢谢大姐姐。”
她伸手接药,顾九卿略一抬手,便打开瓶盖,指腹往药瓶里一勾,勾出一点药,径直往顾桑脖上抹去。
清凉的药膏同肌肤相触,顾桑甚至能感受到清凉中的那一点温热触感,是顾九卿的指腹在她脖间来回摩挲。
顾九卿眼眸漆黑,神情极为专注。
顾桑没来由地心一慌,想要缩脖子,却被顾九卿制止:“别动,很快就好。”
为了上药仔细,顾九卿倾身,离她又进一步。绵薄而炙热的呼吸喷洒在面门,顾桑身子一僵,并没从女主亲自给她上药事件中感受到多少感动和欣喜,反而只觉窒闷。
姐姐教妹妹写字,姐妹同塌共枕,姐姐帮妹妹上药等等,或许在外人眼中,是姐妹之间关系亲近融洽的体现,可却让她频频感受到越界的危机感。
明明看似很正常,可又不该这样。
该是她攻略女主,傍上女主这个生杀予夺的未来女帝,走上人生巅峰,可怎么会觉得有一种反被女主攻略的错觉?
女主要真像她想的那种不正常,她该怎么办,能及时抽身,改抱别的大腿吗?
这个念头不只一次徘徊在脑间,为了缓解那份惶恐不安,顾桑只好转移注意力:“大姐姐,秦缺当真去岭南了吗?”
顾九卿:“嗯。”
顾桑僵直着脖子,说:“毒娘子张口闭口就是要秦缺千刀万剐的,这样不会真的害死秦缺吧?”
顾九卿上好最后一处药,将药瓶塞到顾桑手中:“他死不了。”
鼻尖充斥着浓郁的药味,顾桑低眉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左手药瓶,右手瓷娃娃,她下意识退后两步,拉开和顾九卿的亲密距离,疑惑反问:“毒娘子一听名号就是心狠手辣,擅长下毒害人之辈,这样的人向来随心所欲惯了,人命也不会当回事,大姐姐非毒娘子,又如何得知?”
看着两人陡然拉开的距离,顾九卿略微皱眉:“不是跟秦缺不熟么,他的生死与你何相干?”
重新回到安全距离模式,顾桑也不再就着秦缺的事情追根究底,她笑笑:“确实跟我没多大关系,我就随便问问。”
顾九卿唇角往左侧一勾,掀开珠帘,抬腿走到外间:“好一个毒娘子。”
陌花正躺在地上,毫无知觉。屋门大开,外面的仆婢亦是倒了一大片,昏迷不醒。
顾桑看着眼前的一幕,惊道:“陌花她,还有他们,中毒了?”
顾九卿查看了一遍陌花的情况:“不是毒,是迷药。”虽只是迷药,却不是普通迷药,无色无味无觉,连陌花陌上都中招了,毫无反抗之力。
顾桑一听不是毒药,稍微放心。
毒娘子进出顾府如入无人之地,还药翻了满院子仆人,确实是个危险角色。秦缺就算真如女主所说的死不了,估计也得脱几十层皮吧。
顾九卿伸指往其脖间轻轻一点,陌花随即转醒,第一件事却是跪地请罪。
“主子,是奴婢没用,请主子责罚。”
顾九卿看一眼地上的陌上,狭长的凤眸迸射出森寒的光:“都是不中用的东西,再有下次,回狱楼改造。”
陌花脸色刷地一下惨白,无比羡慕仍在昏迷的陌上,为何先醒来的是自己,她垂眸:“是,主子。”
此刻的顾九卿,浑身散发着骇人的阴寒气势,直教人胆战心惊。
顾桑缩着脑袋,站在顾九卿身后,她是第一次听到狱楼这种陌生名字,这种类似某种暗黑的组织机构名讳,她确信没在原书中见过,肯定又是一大隐藏剧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