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殊公子抚着胸口,有气无力道:“多谢姑娘救命之恩。”
“不必!”顾桑说,“你救我一次,我还你一次,这才算真正的恩情相抵。”
文殊公子薄唇轻抿,想要坐起来,却牵扯到手臂上的伤,疼得他又倒了下去。
顾桑凑上去一看,蹙眉道:“你受伤了?”
文殊公子说:“一点小伤。”
顾桑:“那也很疼啊。”
文殊公子愣了一下,就听得哗啦一声,只见顾桑从衣裳上撕下一段布条,而后又蹲在他身边小心查看伤势,待顾桑看清文殊公子右臂上深可见骨的伤口,顿时倒抽一口凉气。
她瞪大双眸,不可思议道:“你管这小伤?”
不等文殊公子回答,她便上手帮他包扎伤口,动作轻柔,一边包扎一边说:“没有伤药,只能简单帮你处理一下。”
说话的功夫,顾桑便包扎好了,甚至还扎了一个蝴蝶结。
文殊公子注视着手臂上的蝴蝶结,温声道:“姑娘可否扶我起来?”
他如今是半分力气都无,连起身这么简单的动作都做不到。
他不想躺着,仰视她。
顾桑点了点头:“可以。”
然而,她高估了自己的体力,也低估了一个成年男性的重量,其间不知几次拉扯到文殊公子的伤口,她拖抱着他上半身,哼哧哼哧费了九牛二虎的力气方才将他扶靠在树上。
这番动作下来,两人免不了肢体上的接触,顾桑一心救人倒未做他想,而文殊公子闻着小姑娘身上的幽幽清香,阖了阖眼,也不知在想什么。
顾桑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也靠在树上喘气。
她看了一眼文殊公子,面具遮脸虽看不出他的表情,但能感觉到他似乎相当痛苦虚弱。
顾桑蹙眉道:“你的伤泡了水,必须要大夫医治敷药。不过你也瞧见了,我一个弱女子实在搬不动你,不如你先歇着,我帮你去叫人。”
文殊公子抬眼:“不用麻烦,我的仆人会找过来。”
顾桑:“好吧。”
文殊公子虚眸睨着顾桑,垂在地上的手指轻动,似乎碰到了什么东西,拿起来一看,是一支白玉发簪。
他道:“这是姑娘的簪子?”
“啊?是我的。”顾桑伸手去拿,却被文殊公子扬手躲了过去,他攥紧簪子,说,“以姑娘容颜,似乎不适合这般素雅的发簪。”
“呵呵,被你看出来了啊。”顾桑白了他一眼,“这是我送与长姐的,你快还回来,要不我就硬抢了,如果伤到你,后果自负。”
“长姐?”文殊公子低眉,顿了片息,将白玉发簪递还给顾桑,“看来,你们姐妹感情颇为深厚。”
“那是,大姐姐对我好,我自然也会对她好。”顾桑小心翼翼地将簪子收好,不无骄傲道,随即又垂下眸眼,想到女主对她的图谋不轨,深深叹了口气,“如果大姐姐能不惦记……我就更满意了。”
“惦记什么?”文殊公子问。
“我们姐妹之间的事,岂可为公子一外人道尔?不说我了,说了你也不懂。”顾桑微微眯了眯眼,眸底划过一抹狡黠的光芒,“不过,我听说公子机智近妖,怎么会受伤,又怎么会掉入河里?”
她以为,以文殊公子寡言深沉的性子,定不当同她说这种事。
没想到文殊公子今日话却异常多,他淡淡看了她一眼,并没隐瞒:“百密必有一疏,游河赏景,遭了暗杀。”
顾桑随口一问:“谁要杀你?”
文殊公子:“若我所猜不错,刺客应是吴国舅豢养的死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