扭头给易允斟茶,双手奉上,“允哥,您喝茶。”
易允没接,修长的手指夹着烟,对着杯中的香茗点了点。色泽芳醇的汤底竖浮着茶尖,抖落的烟灰飘在茶水上。
宾周荣脸色微变,不太好看,抬眼,正好对上易允皮笑肉不笑的眼睛。
“您这什么意思?”
“你想怎么襙女人,我管不着。但给你五百万美金办的事,让我很不满意。”
“已经给您查到坎叔想要圣保利大剧院,这件事还不够吗?”
宾周荣的主营业务是探私消息,名下有渠道。这件事易允不方便派人出面,得把自己摘出去,所以才找到宾周荣。
五百万美金的交易,要他去查坎叔那段被抹灭痕迹的过往。这件事很难办,但易允也是真的有钱,给得起价,九三年的五百万美金,天文数字。
答案显然易见,宾周荣没能查到,但意外得知,坎叔几个月后的生日宴,他最想收到的礼物居然是港城的圣保利大剧院。
很古怪,据说来源于一场梦,可究竟是什么梦,不得而知。
宾周荣把这个消息告诉易允,易允沉思片刻,当即让人拟了地皮转让协议递给蓝家。
他最不缺的就是钱,只要蓝家肯把这座私人剧院卖给他。
显然,又是一波三折。
“这个消息值不值钱,你比谁都清楚,当我是冤大头?”
易允笑了,快燃尽的香烟碾在宾周荣的虎口上,火星舔砥皮肤,滋啦出肉腥糊味,后者吃痛,端着的茶杯砰地一声掉地,瓷杯碎裂,茶水四溅。
宾周荣低着头,眼神飘忽不定,额角浸出冷汗。
这个消息肯定不值五百万美金,更何况现在有好几波人都知道圣保利大剧院的事。
“你要是没这个能力,这笔钱就是你的买命钱。”
一把枪抵住宾周荣的后脑勺,黑黝黝又冷冰冰的枪管下压,他脸色骤变,颤巍巍跪在易允脚边,仰着头,大颗大颗的冷汗顺着脸皮往下滚。
在他身后,是持枪的何扬。
易允含笑垂眸,看着宾周荣,“该怎么做还用我多说吗?”
他听到身后传来子弹上膛的‘咔嚓’声,忙不迭点头:“允,允哥,您再给我最后一次机会,我保证查到!真的!”
易允重新点了一支烟。
宾周荣膝行至前,捧着手充当烟灰缸,“虽然圣保利大剧院这个消息被别家知道已经不值钱了,但,但是!据我所知,蓝堂海很宠爱自己的小女儿,现今整个港城都知道蓝嘉留洋归来,要在剧院首演第一出话剧。”
“这个节骨眼,就算您出再多钱,那个老头也绝不会卖掉大剧院,要我说,允哥,咱们做两手准备,您可以从蓝嘉这里入手。”
“闭嘴!”何扬用枪管点他。
允哥这人,最讨厌别人教他做事。宾周荣这是上赶着送死。
易允叼着烟不做声。
宾周荣暗自揣测他的意思,大着胆子从地上爬起来,拿了份关于蓝嘉的个人资料递给易允。
“允哥,这是蓝嘉所有的信息,您瞧。另外,我底下的人还查到她这两天要去寒昭禅寺礼佛。”
易允一页页翻阅,目光停在一张照片上。蓝天白云下,波光粼粼的康河泛着小舟,两侧岸边绿草如茵,在堆满鲜花的船只上,蓝嘉穿着酒红色一字肩短款上衣,露出一截纤细的薄腰,腰肢下是一条显腰身的牛仔短裙,微卷的发丝披散,右耳位置别了一朵绽放艳丽的花。笑容明媚,热烈活泼。
与今早的乖巧可爱不同,是另一副模样。
易允粗粝的指腹抚过蓝嘉的照片。宾周荣悄悄打量,同为男人,他哪不知道允哥这是对那个病秧子感兴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