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栩闭着眼睛想,就算这是梦,他也要一直一直抱着顾延青,直到他梦中醒来。
感受着他温热可靠的气息与体温,温栩心安许多,但整个人依旧属于意识不太清晰的模样,紧紧贴着顾延青,抱着他不想松手。他像撒娇似的对哄着他的顾延青说:“……我不要听你说这个。”
顾延青想,他意识不怎么清醒的时候,比清醒的时候要敢说实话多了,大胆多了。
顾延青手臂稍微一使劲,就将人抱到自己腿上坐好,趴在自己身上,顺着他的后背,很耐心地问:“那你想听什么呢。”
温栩埋在他的肩窝处,没有说话。顾延青不知道他是没有想到,还是不好意思说出口。
顾延青抬眸看了一眼时间,才两点钟,他很担忧温栩休息不好,现在睡,还可以再睡五个小时。
顾延青突然间福至心灵,抱着他晃了晃,低声在他耳边道:“我爱你,宝宝。”
“你是想听这个吗。”
他看不到温栩的表情,只感觉到他迟缓地点了点头,闷闷地“嗯”了一声。
顾延青就又说了一遍,然后温柔地问温栩:“宝宝,现在可以睡觉了吗?”
温栩听到了令他很满足的话,就红着脸小幅度地点点头,后被顾延青将脑袋稳稳地放到枕头上。
顾延青看他可爱,就没忍住俯身深深吻住他的唇瓣,温栩很配合他,微微启唇,让他肆意地侵占,搂着他的脖颈,与他的舌尖反复缠绵,吸吮、舔舐、纠缠。顾延青终于知道什么是食髓知味,好像怎么吻也吻不够。
但他不舍得多纠缠一会温栩,因为顾延青觉得他很累,需要休息。亲了一会儿,就放过他了,最后贪念地吻了吻他被自己吻得湿润泛红的唇瓣,“睡吧。”他哑声说道。
温栩感觉他好像很舍不得自己,就笑了笑,然后主动亲了他的脸颊一下,说,“晚安。”
“晚安。”
温栩闭上眼时,却比刚才清醒不少,困意减少许多,他不想被顾延青发现,就闭上眼,静静地躺了一会。直到身旁传来平稳的呼吸声,顾延青应该已经睡着了。温栩才悠悠地在黑暗中睁开眼,他开始思考自己为什么会做这个梦。
思来想去,却越想越清醒,眉头越皱越深,身上就好像有蚂蚁在爬,他感到烦躁地翻了个身。
身旁的顾延青微微一动,手掌搭在温栩的肩上,哑声问道:“……怎么还不睡?不困吗?”顾延青的声音听上去像是好梦被惊扰。温栩立刻转身看他,小声道:“我是不是吵到你了。抱歉抱歉。”
“没有。”顾延青道。其实他刚才也没有睡着。
温栩耷拉着眼皮,解释道:“我……刚才在想那个梦。”
顾延青很耐心地问他:“想出什么结果了吗?”
温栩说:“没有,我想……”他停顿了几秒,犹豫再三,还是选择告诉了顾延青,“这个噩梦,从小到大,我已经做过很多很多遍了。每次梦到都会很难受。”
心理医生告诉他,这是创伤后应激障碍的表现,侵入性记忆在起作用,由于大脑在处理和整合创伤记忆时产生的。同时,也是心理防御机制的一种反应,潜意识在提醒他对妈妈的思念和情感分离没有完全处理。
“这是折磨我多年的梦魇,但最近却很少梦见。”
我想,是因为你。温栩一顿,还是没把这句话说出口。
“但今晚又梦见了。”
“我想了想,可能,是因为,我想妈妈了吧。”
“可能,她也想我了,因为我已经很久没有去看过她了。”
温栩的声音越说越小,语调越说越低落。跟梦呓似的。
说到最后他突然不理解自己为什么要和顾延青说这么多,这很不像他,唠唠叨叨的,话又没有头绪,很招人烦。温栩后悔起来,心中又焦虑几分。
顾延青很安静地倾听,并没有发表意见,等他说完,他才问:“你很想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