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起来,很不高兴。”顾延青在床畔坐下,不过他没让温栩和他一起坐在床上。顾延青勾着他的窄腰,让人面对面跨坐在了自己的腿上。一开始温栩还不太习惯这个坐姿,但顾延青似乎格外喜欢,温栩就依着他了。
如此暧昧缱绻的姿势,令温栩的手和眼神都有点无处安放,心脏被一股新鲜的狂热的潮意淹没,乱七八糟的落寞、无措都被冲刷得一干二净,他揉了揉自己的脸,小声说:“看起来有很不高兴吗?”
顾延青盯着他,微微颔首,“嗯。可以跟我说说。”他的眼神含带着鼓励、诱导的意味,就好像你可以跟他无底线的撒娇、倾诉,反正他都会一一纵容。
温栩微微愣住,然后垂眸,轻松地说:“其实也没什么,是我爸的电话。他想让我每周抽出12个小时的时间去给他的,小儿子补课。”
顾延青点点头,明了,他问:“你拒绝了吗。”
“……没有。”温栩皱皱眉,回答。他是想拒绝的。
在感情方面,温栩永远是个不太清醒又太心软的笨蛋,就像在父亲和顾延青这儿,他永远都不明白自己到底想要什么。
“不想做的事,为什么不直接拒绝。”
他将一个道理说得非常简单。温栩哑然,这才明白过来,他打心底是不想去给温家航补课的,他也没有空闲时间,但是,对他来说,拒绝一个自己为数不多还在乎的人,是比做一件自己讨厌的事,还要困难得多的。
尽管那个人带给他的心寒更多。
温栩垂眸,不知道他是发出了一个音节,还是叹了口气。他从顾延青手里接过自己的手机,点开聊天软件,当着顾延青的面编辑了一条短信回复过去。
“我直接拒绝他们了。”温栩看着他说。
顾延青弯弯嘴角,还算满意的吻落在他的耳畔。温栩心里乱糟糟的,听他夸奖似的,说了两个字,温栩没怎么听清,不知道是真乖,还是真棒,反正温栩的心情好了许多。顾延青抬手,温柔地抚了抚他蹙起的眉头,似批评似打趣地说:“年纪轻轻的,整天长吁短叹?”
温栩这才眉头舒展开来,被逗得笑了,他握住顾延青的手,似乎是想说些什么。顾延青搂他在怀里轻轻颠了颠,温栩被抱得更紧了,“高兴点,宝贝儿。”
温栩就笑,耳尖泛着红,他抬手搂住顾延青的脖颈,埋进去,闷闷地说,“……有些事我想不明白,这对我来说,太难了。”
顾延青抱着他说:“那就不要想了,只做决定,做当下你认为的最好的决定。”
温栩摇摇头,“……可我不知道什么是最好的决定。我怕选择错误。”
“从来都没有什么错误的、正确的决定,我们真正能决定的只有不同道路的走向。人生没有对错,所以我们只要做好——当下你所想做的。”
顾延青又拍了拍他单薄的背,安抚道:“退后一步来说,还有我在。”
再退一万步来说,就算是真的错误的决定,顾延青也会把它变成正确的答案。
温栩在他怀里沉默了很久,久到顾延青以为他已经就着这个姿势睡着了。以为他不会再回复了。温栩却搂着他的肩膀晃了晃,提醒他似的,闷闷道:“……说话算数。”
顾延青觉得他很孩子气,就笑了笑,轻声说:“是不是还要拉钩啊?”
温栩不太好意思地抿唇,脸红到闭了闭眼,在顾延青面前他总是感觉很无措很丢脸,但是又感到很有安全感。他小声说:“……不用了吧。”
顾延青就“嗯”了一声,说,“不拉钩,我也说话算数。”
临睡前,顾延青收到了一条申请添加好友的信息,只有短短的两个字,齐迁。顾延青站在床边看了几秒,他觉得莫名其妙,也不以为然,点了通过后,就将手机丢到一边,他关上灯。
温栩比他想象中的要热情一点,他主动搂住他的肩膀,两人就顺势紧紧靠在一起。顾延青扣住他的肩膀,力道很轻,这样的距离总是令人心猿意马,气血沸腾,尤其对一个已经成年四年但依旧没开过荤的,来说。
顾延青深觉自己不是什么清心寡欲的圣人,承受不住这等考验。
这样的距离太过危险,偏偏,好死不死地,在他挣扎中——温栩抬头,凑过来,吻了吻他的嘴角和下巴,“晚安吻。”他这样说。他的姿势、态度和语气像在索吻。
顾延青很用力扣住他的腰和肩膀,不让他乱动。瓷白的肌肤散发着温暖的气息和薄荷味的温香,顾延青静静地抱了他一会,然后蹭了蹭他柔软的唇瓣,命令道:“张嘴。”
温栩就听话地顺从他。
衣袍被解开了大半,温栩也没有在意,只觉得被他的深吻弄得晕头转向,涌上脑海的不知是睡意,还是情意,在他不断摩挲的节奏下而潮起潮涌。
直到顾延青要碰他的左手手腕时,温栩才恍恍惚惚地睁开眼,他迷茫空洞地愣愣地盯了一会天花板,眼神才渐渐聚焦,朦朦胧胧的潮意褪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