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中的河水被点点橙红的莲灯点亮,点点潋滟的烛火汇聚成万千光影,如天上繁星一般美丽,那光虽不耀眼却极为温暖,像一条橙红的缎带载着人们最虔诚的愿望流向远方。白夭向后扭头,夜色太暗让他看不清萧淮安的脸,只是看着萧淮安一个人站在那里与周遭热闹的人群分隔开来,自成一处,是冰冷的孤寂的一处。他不喜欢那种感觉,他对着萧淮安招手,比着口型喊着,“王爷,过来这边呀。”萧淮安看着白夭的小脸在那烛火下干净而温暖,薄唇勾起,缓缓地向白夭走了过去。七月半一过,七月转瞬即逝,连带着炎热的夏天都结束的突然。进了八月天气凉的就快了,尤其是连下了几场秋雨,树的叶子都开始掉了,秋老虎连威都还没来得及发,鹿京就凉了下来。白夭胸口的断骨也养的差不多了,本该是没有理由继续住在王府了,他向萧淮安提过一次要离开。萧淮安弹了白夭一个脑瓜崩,不高兴地说他都已经对外说是他的幕僚先生了,哪有王爷的幕僚不住王府的道理。白夭真的只以为那是糊弄萧淮宁的话,每当真过。这话气的萧淮安罚了白夭多写了几张大字,给他做了几顿夜宵才完。白夭也就正式地住进了王府,说是幕僚,却没有住在幕僚们该住的院子,反而还是住在萧淮安隔壁的房间,白夭自己不知道,但是王府里的人都知道,这位是隐形王妃。白夭也提心吊胆过一阵子,生怕萧淮宁因为那个耳光发作在他身上或是他妹妹身上,只是他都白担心了,那边只是催他几次消息,就没有别的了。虽然白夭觉得这不符合萧淮宁的性格,但还是让白夭提着的心放回了对肚子里。白夭每天除了同长大的煤球一起玩,就是练练字跟方厨子学学做糕点。对了,说到煤球,白夭总感觉煤球长得太快,连本来有些尖的耳朵也变圆了,皮毛因为养的好溜光水滑的,在阳光下细瞅还有规整的条形暗纹。白夭每回都觉得煤球不太像猫时,煤球就会奶声奶气地扒着他的衣襟嗷呜嗷呜地叫,让白夭打消了这个心思,也让他错过了真相。转眼就到了八月中,中秋节,这是一个阖家团圆的日子,这一日在宫里会设宫宴,皇亲国戚王公大臣都会陪元和帝过中秋佳节。白夭坐在花园里萧淮安特意让人为他搭的秋千上,腿上盘着已经很大很重的煤球晒太阳。穿着一身红色胸口绣黑色四爪蛟龙亲王礼服的萧淮安走了过来,站在白夭身前,看着闭着眼睛的白夭。白夭感到阳光一下子就不见了,忙睁开眼,连着窝在他膝上的煤球也睁开了眼。“嗷呜!”这个两脚兽挡到本大王晒太阳了!快起开!“王爷。”白夭有些看呆了,他第一次见萧淮安穿红色,本该艳丽的红色因为有胸口的黑龙而变得庄重,有被萧淮安穿出了不一样的温润感。金色的光芒为萧淮安渡上一层金边,让这人俊美的像是天神。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人呢?白夭不自觉地有些看痴了。“回神了,小家伙。”萧淮安好笑地捏了捏白夭的小脸蛋,到了秋天风大了起来,让本来变得细腻了一些的小脸又糙了回去。萧淮安不悦地皱了下眉,捏过白夭脸蛋的右手拇指和食指互相搓了下,“夭夭是不是又没有涂润肤的脂膏。”“涂,涂了。”白夭不太喜欢脂膏滑腻腻的感觉,在小满要为他涂脸的时候找了个借口要自己来,小满也真信了。结果白夭偷偷把脂膏藏了起来,愣是一点没有涂。“真涂了?没骗爷?”萧淮安挑眉,似笑非笑地看着白夭。白夭被萧淮安看的心虚,摸着煤球的背毛的手一抖,抓起了煤球的一撮毛。揪的煤球“嗷呜!”一声,回头拿肉垫拍了白夭一把,拍的时候还注意把爪子收好。“小骗子。”萧淮安气的又捏了一把白夭的脸,这回用上了点劲,把白夭的小脸捏出一道红印子,他看着那个指印啧了一声,皮怎么薄啊,他也没用多大力气啊。“对不起,我下次会记得涂的。”白夭乖乖认错,态度好的不得了。“下次再忘,爷亲自帮你涂。”萧淮安坐到白夭身边,秋千做的很大,坐两个人不是问题,但还是胳膊挨着胳膊。“不会忘得。”白夭赶忙说道,就差发誓了。萧淮安听小孩这么说还觉得有些遗憾,但这不是过来的主要原因。“晚上宫里有宫宴,爷不能陪你用饭了,夭夭乖一点,多吃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