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木头,爷骂你了没?不是我说,你那群影卫真要好好练练了,出了这么个意外好悬没吓死我,结果还一个个躲起来不冒头,真想揍一顿呢。哦对了,那个放在爷卧房旁边的少年爷打算怎么处理啊?我探过的一点内力也没有,长的也真漂亮,一打眼看上去是富贵人家娇养的少爷,但那手和皮肤来讲根本就是干惯了粗活的。不过怎么都感觉出现的这个时间点吧,太巧合,不对劲不对劲,实在太可疑了。你也知道的,我驾车一向没个正经路线,这回也是让西城那边闹的,特意绕了个偏路。”颜叙拽了拽温林垂在身前的黑发,絮絮叨叨个不停。一想到萧淮安看那少年的眼神就忍不住打了个颤,根本就是食肉野兽盯上了猎物的眼神嘛。“木头你是没看见,爷亲自,亲自抱着那少年上的马车,这么些年咱们爷别说抱了,连小手也没和谁拉过吧,啧啧啧。”温林伸手从颜叙手里夺回要被拽掉的那缕头发,他怎么没看见?他主子是亲自抱着那少年下的马车,进的府,送进了主院卧房旁边的厢房,不光是他自己吓的半死,就是今晚见到的所有人都吓的丢了魂。要知道永安王君子守礼,不好美色,没有正室王妃侧妃妾妃,也没有通房妾室娈宠嬖童,整个皇都的名门贵女大家闺秀都打破了头的想嫁入永安王府。“主子的意思很明显,是要留下那少年。你,多注意一下。”温林一低头,就看到睡在颜叙怀里的黑团子,他嘴角勾起一点弧度,颜叙看着精致但整个人却是个实打实的糙汉,除了保养他那张美人脸别的一向没耐心。更是不耐烦和奶猫奶狗这样的幼崽相处,这回能乖乖的抱着只奶猫估计也是主子的命令了。“这就是那只罪魁祸首了吧。”“对对,就是这小玩意!”颜叙掐着黑团子的腋下举到温林眼前,也不顾那团子是不是睡熟了,嘴里又念起来,“长的这么黑不溜秋的,你说大黑天的不特别注意根本瞅不见吧!也不知道那少年啥眼神,为了这么个玩意就敢拦马车。”黑团子被颜叙粗暴的动作弄醒了,一双黄眼睛对上温林那双冰冷的灰眼睛,一下子就炸了毛,支起两只前爪就要往温林脸上抓,颜叙眉一皱,赶忙往后退了几步,生怕那小东西的利爪子抓花他家木头的面瘫俊脸。“这幼崽儿…”温林话一顿,借着廊边的灯光看清了那只小小的黑团子的全貌,诧异地睁大了眼睛,声音微微提高,“真难得,居然就这么被主子和你撞见了。”“木头你居然看出来了,还想拿爷说我的那句话来说你来着。真没意思。”颜叙吞下嘲笑的话,一张漂亮的小脸啪唧一下撂了下来,生气了。不过温林生的好又是笑唇就是生气了也是含嗔带怒端的风情万种,将那团子塞进温林怀里,扯着温林的袖子,不耐烦地说道:“抱好了啊,爷说要养呢。快回房睡觉了,明早还不知道爷要什么时辰起来折腾呢。你个死木头快点快点快点快点。”翻了个大白眼又小声嘟囔着:“弄的就我一个人跟个傻子一样,不行不行明儿要拦着他们挨个问这是什么东西,我就不信了,还能就我一个认为这玩意是猫不成。”温林好脾气的反手拉住颜叙的手,大手裹住小他一个指节的手,炙热的体温温暖了他微凉的手。乖乖的抱着安静下来的黑团子跟着颜叙走,无声地纵容着心爱的人闹小脾气。他从懂事起就在影阁,早早的就断情绝爱成了只知遵守命令的冷血工具。他没想过这辈子还会遇到谁爱上谁,却偏偏遇到了个将他当珠当宝放在心尖子上暖的人。自此以后他可以对世人冷血无情,唯独对上他倾尽温柔,宠溺纵容。他满手血腥,一身罪孽,这一生能有幸得一相知相爱相守的人,是上天的恩赐。我叫白夭,桃之夭夭的夭疼!白夭皱着两弯细眉,努力了几次终于睁开眼睛,一双大大的杏核眼雾蒙蒙的还聚不起光,从被子里伸出手碰了碰额角,又疼地倒吸了口气,只觉得手上腿上胸口,哪哪都疼的厉害,这一疼也看清了东西。此时他躺在一张雕花精美的大床上,身上盖着青色绸缎的薄被,丝滑绵软,向外看隐约能看到一个冒着淡淡香气的熏炉。“真疼啊~”白夭小小地嘟囔一句,声音带着娇。真像是被车轧了一样,这样一想他就忍不住苦笑,不是真像是本来就被马车撞了。昨儿夜里他光顾着救那即将被轧的小猫,也没想后果,胸口疼成这样八成是哪根骨头撞断了吧。他又看了看身上穿的白色缎子的里衣,柔软轻便,这样的料子还是他小时候才穿过。看来昨天的那人家不仅是个有钱的大户还极有善心呢,不仅把他捡了回来还给他治了伤,没把他扔路边自生自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