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绻抚着身前人的发顶,竭力纵着她。
战栗与恍惚中,一声轻叹落在女人耳边,“绻绻。”
与尔大婚(倒v)
离大婚还有十日时,丛绻与沈缜分开再未相见。
也没有刻意回避,可正是如此丛绻才发现山谷很大,若两人不约定同寝同食,当真很难相遇。
不过。。。马上就要见到她了。
镜子里的女人凤眸红唇,美得张扬夺目,绣了金丝的繁复嫁衣更衬得她面容绮丽,像盛开的罂粟。
替她梳妆的钟亭不知多少次感慨,称赞道:“女郎容姿世间少有。”
大仇得报的妇人精气神都比从前在江陵时好了不知多少,隐隐可看出昔年为郡守夫人时的神采,丛绻在镜中与她目光相对,抿唇笑:“钟姨又打趣妾。”
钟亭笑着摇头,正欲再说点什么,门被叩开,聂采薇进来,小脸红扑扑的,一看便知是刚跑过来,她语无伦次,吞了好半天话才一定声,“女郎,大人来了!”
来了就来了,这么慌做什么。
钟亭瞪了一眼自家女儿,一回头却见身前盛妆的女子粉面桃肤,双瞳翦水。
曾嫁过人,与夫君也算琴瑟和鸣,钟亭只一眼便懂了同为女人的心思。这般羞涩的小女儿模样。。。她当真是极欢喜极愿意嫁给那位大人的。
。。。。。。对了,不是嫁,是成婚。那位大人说,不论嫁娶。
初时听到两女子要成婚,钟亭第一反应是荒谬难行,可随即她便想起,传闻中修仙之人难有子嗣,故而不乏同性之间结成道侣。
若能登临九天,遨游海上,随心纵情过一生,爱侣是男是女,是否有子孙绕膝,还重要吗?
当丈夫与儿子被赐死、女儿与她被发卖为奴,钟亭无力做任何事时,曾经的某些观念便开始潜移默化的崩塌改变。
将女子长长的裙摆替她拢了拢,妇人注视着她的眼睛,真心实意道:“愿女郎欢欣,与大人百年好合。”
聂采薇插话,“娘,哪里才百年,大人和夫人都是仙人,得好几百年!”
这丫头,改口倒是快。
钟亭无奈笑,也道:“是呢,几百年都好合!”
丛绻先怔,继而轻笑。
她柔声答:“多谢。”
锣鼓喜乐声震天,丛绻走出门,便在满地满院满堂的红色中,看见了与她相隔一整个庭院、立在人群前的沈缜。
松姿鹤骨,同样的吉服,却与她是完全不同的两般。
惊呼声骤起。
围在院外的人纷纷退开,一声迭一声的高呼感叹里,看不见尽头的兽群悠然踏来,虎象白狼,鹿羊青牛,这些平日里根本不可能同时出现并安然相处的兽,此刻却组成了一支叹为观止的队伍。
最雄壮的虎和白狼阿一停在了稍落后沈缜半步的身侧。
不知谁率先反应过来,刚才因目睹百兽震惊而停止的器乐再次被奏响,只三五瞬,锣鼓的喧嚣重新铺满这座庭院的每一寸,邵玄微和诸国首一挥洒着喜糖瓜果,不绝的贺喜祝福里,沈缜眉眼弯弯,与丛绻相望着向对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