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墅内冷清寂静,偶尔传来几声压抑的低咳声。
凌晨两点钟,顾宴白被雷声惊醒,他推动轮椅,准备去餐厅找些吃的。
从走廊经过的时候,他下意识的朝着楼下大厅扫了一眼。
偌大的大厅空荡荡的,落地灯晦暗不明,树影在白墙上轻摇晃荡。
顾夫人靠坐在沙发上,视线落向全景窗外,一言不发的抿着茶。
她们的机票明明在四天后才对,他上午刚刚回国,顾夫人这么快就跟过来了。
顾宴白沉默两秒,下了楼。
“黎殊呢?”
一开口,声音显得有些沙哑。
坐了这么久的飞机又碰上下雨天,顾宴白连骨头缝里都像被无数根细针扎过一样难受,胸口闷到快要喘不过气。
顾夫人慢条斯理的抿着茶,眼皮都没抬一下。
“你没有别的想说的吗?”
顾宴白没吭声。
顾夫人淡声道:“我让她走了。”
顾宴白内心猛地一滞,“去哪?”
“当然是从哪来回哪去。”
顾夫人平静的看向他,笑了一下,“看在她住在顾家这么久,我还为她买了头等舱,够意思了吧。”
握着轮圈的指尖泛白,顾宴白眉头紧蹙,压抑着呼吸沉声道。
“现在是凌晨两点。”
“那是她的事。”顾夫人不以为然,语气淡淡,“我让她看好你,她没有完成自己的任务,我就不能留她。”
“是我自己要走的,跟她有什么关系。”
边说着,顾宴白推动轮圈,朝着门外的方向走去。
顾夫人站起身问:“这么晚了你去哪?”
顾宴白自顾自的往前走:“找黎殊。”
“我已经让她离开顾家了,你现在再去找她有什么用。”
推动轮椅的指尖停住,顾宴白微微偏头,下颌线紧绷,唇角抿成了一条直线。
“如果她今天不回顾家,我明天就会死在外面。”
这句话绝不仅仅是威胁。
顾夫人很清楚,他既然说得出来,就绝对能做到。
气氛沉默几秒,顾夫人狐疑道。
“顾宴白,你不对劲。”
“这不是你希望的吗?”
他冷嗤一声:“你赢了,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