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书府对姑娘的管教还是很严厉的,或者说,对庶女的管教还是严厉的。
至少,在遇到谢玉照前,姜亦棠只零星出过府中几次,还都是佳节时和嫡出一脉一起出去的。
姜玵妢眼睛一亮,忙不迭问:“三姐要带我出去?!”
姜谙茯正是贪玩的年龄,府中没人陪她玩,她当然对府外生出无限好奇。
倒也不是不可以。
姜亦棠:“吃完早膳,我才出府,你可以先回去收拾一下。”
姜玵妢立刻起身,想要回去换身衣裳,急匆匆地离开,撂下一句:
“那我在门口等二姐!”
青粟有点不平:“姑娘真是好心。”
往日四姑娘可是没少踩着姑娘向二姑娘献殷勤。
姜亦棠点了点她的鼻子,小声道:“我带她出府,有用。”
青粟半信半疑,但最终还是选择点头。
昨日姜亦棠说了想吃面,今日厨房给颂桉苑准备的早膳就是面,撞在一起的凉面,厨房配了不少佐料,随意姜亦棠添减,姜亦棠连续吃了两碗。
还是青粟拦住她:
“马上都午时了,姑娘少吃点。”
等姜亦棠收拾好出发时,姜玵妢已经到了门口,她换了鹅黄色的襦裙,外间也裹了层披风,看得出身段窈窕。
是真的身段窈窕,哪怕裹着披风,也很明显。
姜玵妢比姜亦棠年小一岁,但董姨娘高挑丰腴,姜玵妢似母,也生得高挑,年龄尚小,身段却比姜亦棠窈窕许多,姜亦棠年幼时底子亏了许久,哪怕谢玉照养了数月,她身姿看起来仍是单薄,被宽松的鹤氅一掩,只露出她白皙姣好的巴掌脸。
姜玵妢激动许多:“三姐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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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常乐吩咐了马车,马车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今日很冷,温度降得很快,仿佛转眼间进了严冬,伸手在外一段时间,就会冻得发红。
姜亦棠看了眼姜玵妢招在外的手,忍不住缩了缩手,常乐附在姜亦棠耳边说了什么,姜亦棠点头,等二人上了马车,常乐吩咐马车朝颂雅楼而去。
颂雅楼位于楚南街,楚南街一贯热闹,今日也同样如此。
姜玵妢左顾右盼,姜亦棠道:“你可以自行转会儿,待会去颂雅楼寻我就是。”
姜玵妢早等着这句话,打了声招呼,带着婢女就转身进了一旁的锦绣阁。
姜亦棠扫了四周,看见了炒栗子,有点馋得让青粟买了一捧炒栗子回来,才带着常乐进了颂雅楼。
二楼靠窗的位置,有人看见了她,不禁轻挑眉:
“今日倒是热闹。”
顾长泽意外:“看见谁了?”
岑行简抿了口茶水,勾唇笑道:“咱们的三姑娘。”
顾长泽脸色稍变,坐过去,低头看了眼,只看见了尚书府的马车,而没看见他心心念念的人,失望地收回视线,随即,他皱了皱眉:
“你是不是对她太关注了点?”
“而且,你注意言辞,她只是在上书房学习,可不是咱们的三姑娘,要论归属,三姑娘也只属于那一位。”
岑行简眯了眯眼眸,顾长泽也许是怕他真的对姜亦棠起了心思,不厌其烦地在他耳边念叨姜亦棠和殿下间不同寻常的关系,一心让他收敛,听久了,岑行简难免觉得烦。
他自觉没做什么。
而且,岑行简轻嘲一笑,他一个被困京城的祁王,能做什么?
巧的是,一阵轻盈的脚步声响起,最后停在他们隔壁的雅间,小姑娘轻软的声音传来,点了几个糕点,等小二离开后,然后长松了一口气,似乎在和婢女撒娇抱怨:“好冷的天。”
有的人看女子看脸,但有的人却爱听声。
姜亦棠的声音绝对算得上好听,偏轻偏软,不会让人觉得嗲腻,也不会让人觉得清冷高傲,仿若一抹暖泉,只让人觉得舒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