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定睛一看,那些枝头上正挂着一盏盏灯笼。
修仙者们大多不关注凡俗的节日,许多真人一次闭关可能是三五日,也可能是三五个月,部分人连年月都已忘却得差不多,更不会将这些琐事放在心上。
在这方面广刹还好一些。
她还算年轻,虽也不在意节日,但总还是知道的。
皎洁荧月照莲灯,斑斓喜鹊绣锦纹。
四水鸳鸯同交颈,五色彩丝共穿针。
她看着那些灯笼,想着今日好像是……
七月……七月初七。
七夕。
大陆上各个国家的散乱如沙,节日习俗自然不同,但总有些共通的地方。比如彩线穿针,以乞智巧。
比如织绣喜鹊,以求吉祥。
再比如——
广刹看着手中的木梳,又看向飞星的背影,神色渐异,凤眼微凝。
方才她并没有觉得梳子这件礼物有什么特殊之处,直到她意识到今日是什么日子。
结发同心,以梳为礼。
七夕赠梳,便是定情。
她喉头一动,呼吸一滞。
这、这登徒子!明明有两位师姐了,竟然还想着——!
不……他应该不知道吧?
他知道吗?
不知道吧?
对啊,他不可能……
可是——
为什么偏偏选今天呢!
他到底——!
平静的心湖泛起阵阵波澜,她双唇一颤,只将梳子放在床边,瞥了一眼后又刻意推开了些许,还将身子往一旁挪了挪。
仿佛与它保持距离了,便可以当这件事没有发生过。
少顷,飞星从洞口回来,盘腿坐下。
广刹下意识伸手将梳子收回。
不一会儿,她又冷声道:
“你总是看我做甚么!”
飞星眨眨眼,有些无辜。
明明是他感觉到广刹的视线,每每睁眼都看她正面色阴晴不定地盯着自己,这才看向她。
飞星不禁想着,是我送的礼物太廉价了吗?
时光渐流,洞外的嘈杂渐渐消失。
他的意识沉入了识海。
醉仙情花飘浮在宁静的仙河上方却没有释放出花雾。
从仙河中扬起数道浓稠的仙气,如浮桥般架起,不断流向情花,在花蕊中央上方形成一颗球状之物。
这个情况自他突破至生灵境后期时便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