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虽怨宋辑宁所作所为,到底是与之青梅竹马,半分了解,他知晓她这般,顶多装模作样申饬她几句。
未理二人,怀钰径自坐去软杌上,抿了口阿云端来的清茶,甚至未抬眼。
傅霓旌见情形不对,“太妃只是想来…”
怀钰闻此,一记凌厉眼神将傅霓旌止口。
她当年迟迟不愿进宫,与先帝留憾错过,便是因从小于宫中长大,厌恶后宫诸人,有所犹豫。
仿佛离了恩宠与依附,便无法存活。
毕竟是在兰台,傅霓旌劝着淑太妃不能闹得太过,“母妃,您先回去,儿臣会好好同她说的。”
她其实是想单独来与怀钰谈谈,没曾想半路遇着淑太妃非得跟来。
淑太妃被拂面子,丹蔻嵌进掌心,“莫要以为陛下宠你,你便能无法无天,再敢放肆,哀家自会处置你。”
挟着侍女,淑太妃甩袖离开。
怀钰唇角浮起些许讥诮笑意,好奇淑太妃想要如何处置她。
儿子上位不久,这位名义上的母妃便急着摆弄太后的威风,终究是隔着层肚皮的养母,在宋辑宁心中,未必有她重要。
怀钰抬眸看向傅霓旌,“皇后娘娘还留在这儿作甚?”
茶汤映得她眸色愈发凌厉,“陛下若知晓你来为难臣女,会生气的。”挑衅的意味何其明显。
临安候被削去兵权与傅家脱不开干系,皇后当真如世人传言的那般贤良么,怀钰亦想知晓真伪。
侍女搬过软杌给傅霓旌坐下,傅霓旌竟只是平静一问:“纪姑娘对寝殿可有何要求?本宫可为你安排。”
怀钰收回视线,弯唇浅笑,“此事,娘娘当真可决定?”
若能离开兰台换处居住自是好,监视她的人想必会少些,只是不知待遇是否骤减。
“后宫诸事,自然。”傅霓旌面无波澜,“位份之事,本宫也会…”竭尽所能。
似是知她想如何说,怀钰打断她的话,“臣女喜清净,居所之事,便有劳皇后娘娘了。”
盯着傅霓旌的眼神过于凛冽,“皇后娘娘,请回罢。”
知晓她是个不好相与的,自己说的话她未必会听,傅霓旌不好再言其它,讪讪笑笑便起身离开。
到门槛时,“皇后娘娘。”怀钰突然叫住她,“你可放心,臣女此生,不会威胁到你的位置。”
傅霓旌回身,双眸微凝她,略有惊讶,“你难道不想,做陛下身边的第一人么?”
后宫中的女子,多是此愿。
傅霓旌只是怕自己担善妒之名,并无意为难怀钰,后宫少一人多一人,她皆不在乎。
怀钰从未打算过一直陪着宋辑宁,现下不过是形势所迫,不得不与他虚与委蛇,“臣女此话绝不悔。”
她怎会,与他共结连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