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儿,我也是前两日不经意听见,习刀与其他人谈论。习刀以为是自己眼花,便不敢告诉卿哥,若非几杯黄汤下肚,这秘密他八成还想藏起,一辈子不说呢。”
“习刀凭什么——做此言论?!”曦月深深吸气,才再问。
温琦如投来一记眸光,充满轻蔑。
“他看到了呀,亲眼目睹。”
“习刀看见什么?”
温琦如逸了声笑,又迅速忍下。
“他看见,你躺在勾陈身上,他身后长出一条毛茸茸大尾,也不知是哪种兽尾,将你圈盖住,往你脸上挠,啧啧啧我光想都觉得可怕呢。”
“胡说!贝陈他是人!”曦月即刻否决。
“头一次见他,我就察觉他怪,美成那德行,非妖即怪,半点也不像凡人——呀,他该不会是狐精吧?传说只有狐一类的精怪,才生得无比艳美,以色魅人,勾引人类上当,受其迷惑。”
曦月脸上的血色,慢慢褪去。
温琦如看着,心里笑声张狂,加倍爽快——
这,就是她今日来,想看到的结果。
这,就是她听见习刀之言后,恨不得立刻冲上山,告诉温曦月,她所爱并非为人的结果。
真教人作呕,与妖,同床共枕!
他知道,温曦月有多惧怕“妖”、多痛恨“妖”
双亲被撕食的残酷,深烙在曦月的记忆,忘不掉、挥不去,如梦魇一般,紧紧相随。
她等着,要看曦月崩溃、痛苦、尖叫。
然而,温琦如未能如愿。
“你说的,我不相信。”曦月虽苍白着脸,气息略急,语气却仍冷静“我只信勾陈亲口说,其余人说什么,我都不信。”不疾,不徐,她淡淡说。
温琦如神情冷狞,微微扭曲。
“你可以问习刀!我叫他上山一趟——”
“习刀所言,我也不信。”曦月背对她,不再看她。
她只信任勾陈。
之后,温琦如还说了许多,试图劝她相信,勾陈是只可怕的妖。
曦月无心再听,关上了耳,沉浸于窗外景致之间。
温琦如何时离去,她并不清楚,日已西沉,暗夜如幕,缓降,笼罩。
她忘了燃上烛,室内陷入阒黑。
她眼前,也是一片的黑。
她想起了,失去爹娘时,亦是这样的夜晚,屋中的烛光,盏盏俱灭,取而代之是兽的狠目,在黑暗中森然亮起。
那种滚在咽喉深处,闷雷一般的冷狺
那种爪子耙在砖瓦间,毛骨悚然的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