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姝多多少少感受到学校的心思。芒果春日初成,夏日成长,七月采摘,一如这高三学子,七月填志愿,吕陆续得到陆续通知书。她每日都是往高一高二后面的道路去学校,路过卧虎藏龙山前的大学牌子,某日突然发现,山上的桃树偷偷结了桃子。在警校牌子的转弯处,发现山居然藏了一棵荔枝树。她为每一天的新发现而心喜。连带着,晚上学习的兴趣都高昂许多。五月份已经是总复习的第三个阶段,查缺补漏。每天晚自习结束,她都会多留一会儿——她想去的,不是隔壁的c大,而是京都的b大。现在不再是她在七班后门等洛闻,而是洛闻每天来七班的教室叫她会宿舍休息。晚自习下课后,教室里留下的人小声讨论问题,不打扰其他的同学。林姝把椅子往后退,站着看本子记录上的作文素材,人民日报的金句。洛闻进入七班的教室,其他人见怪不怪,甚至有七班的学霸看到他以后还上去拦截他问他问题的。他简短地讲了一下这题的思路,之后走到林姝的座位,把一瓶纯牛奶放在林姝的桌子上。现在他每天早晚都给林姝带一瓶牛奶。洛闻低声打断她,“该走了。”她翻页,拿过牛奶,插管,“让我再看会儿。”她把习惯含进嘴里,牛奶醇厚,没有伊利蒙牛这种品牌纯牛奶的那么寡淡,有点甜。这纯牛奶是最新两个人喝到的新品牌,很小众,却很好喝。洛闻听到她的话,无奈摇头,把本子关上,牵上她的手,把她从座位中牵出来。学习努力可以,但是也要有个度。林姝一只手还拿着牛奶,吸上一口,咬着吸管,如果这个打断她学习的人不是洛闻,可能她就要动嘴了。可是这个人是洛闻。噘嘴冷哼一声,任由他牵着她出去。两个人从七班的后门走出去,林姝四处张望,看着教室里还在学习的同学。前门处,郁籍正拿着一沓本子进来。她和以前不一样,以前被老师抓到两个人牵手,她很坦荡地说,他们两个人没有谈恋爱。可是她现在对洛闻存有别样的心思,她不敢再老师面前像以前那样明目张胆。林姝挣脱了洛闻的手。郁籍往后门看了一眼,把一沓本子放在前门的柜子上,大声说:“诶,我把你们的手册放在这里,还在的同学可以自己过来拿,剩下的班干部明天发发一下。”往后门看了两个人一眼,像是刚刚发现两个人一样,只字不提他看到两个人牵着的手。洛闻皱眉,看着两个人挣脱的手,不满,又牵上,不管前门的郁籍,拉着林姝的手离开。同时几个同学上来问郁籍问题。他只能是带着那几个人到走廊外的桌子上解谜。两拨人同时往教室外走去。郁籍出去的时候,往六班的方向看,林姝的动作很快,几乎是拉着洛闻的手往前走。郁籍眉头一挑,没想到两个人那么大胆,在他的眼皮下干出这种事情。他看到他来了之后两个人立刻放开手,也就没说什么,现在倒好,洛闻又把手牵上。像是他没来过一样。算了,就当做是没看到吧。林姝在看到郁籍的时候就已经心跳加速,在洛闻又牵住她的手后,脸上的燥热的温度到达了几点。出去后,她几乎是拉着洛闻往前跑的。到了对面的楼梯后,确定老师看不到以后,才放慢脚步。她的手和脸,灼热而滚烫。洛闻像是没发现一样,没有放开她的手。她被洛闻握住的手扭一扭,又被死死地抓住。喝一口牛奶,这时候常温的牛奶都变得冰凉,两个人牵着手下楼。她有些小抱怨地说:“你刚刚在教室怎么拉着我的手啊,不知道鱼哥有没有看到我们两个人这样。”洛闻疑惑,看她,她的脸一股一股的,正在顿顿喝下牛奶,圆溜溜的眼睛都睁大了,亮亮的。他说:“我们平时不都这样吗?”林姝一顿,把牛奶喝完,狠狠得呼出一口气,“那也不能这样啊,在老师面前牵手,等下他又……”她说不出来,又会误会他们关系过密。肩膀耷拉,幽幽地看着洛闻。“又什么?”林姝扔掉牛奶盒,摆摆手,“没什么。”语气蔫蔫的,像是被太阳吸光水分的叶子。洛闻不懂,不懂她怎么突然蔫了下来,但不影响他表白心迹。他带着林姝一转弯,到图书馆门口的大柱子那里,黑暗笼罩,无人看到他们两个人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