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小巷子,林姝遇到帮橘猫都提不起精神,从洛闻手里把自己的包拿过来,让洛闻喂猫。这时候,洛闻在看不出林姝的精神状态不对,就辜负了两人多年的情谊。天空悬挂一抹月牙,云都舍不得遮住它的风光。“洛闻,我送情书是不是挺打扰你的,”林姝苦着脸,道歉:“对不起。”面对林姝沉痛的悲伤,洛闻不知道怎么安慰,想要抱住她,又觉得过于唐突,微张嘴唇,揉揉林姝的头,“没有。”他期待林姝的每一封情书。林姝还是没有振作起来,问:“那,你这两个星期一直想问我要的那个东西,是不是对你很重要,让你心心念念了两个星期?”洛闻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林姝送情书一点都没有打扰他,相反,这让他无比地期待每个周一的到来。而林姝的情书重要吗?说重要,这是他们两情相悦的证明,说不重要,在确定心意之后,林姝也不必每周都送一次。洛闻沉默了一小会,摇头。而这片刻,让林姝知道洛闻的意思,这很重要,这个时候,可能他就是不想加重自己的心理负担才勉强地摇头说不重要。林姝本就打算着暑假的时候找个作业太多,还要上补习班,太忙,扯个理由把洛闻忽悠过去,毕竟只要哄哄洛闻,洛闻就会不计较她忘记的过失。现在好了,这东西很重要,重要到,可能会影响到洛闻的心态,问题是,她是真的不清楚她欠了洛闻什么东西。沉静的面孔下,是不断疯狂的内心。月下,灯光绰约。林姝抬眼看洛闻孤清的身影,声音依旧明朗,却不复往日活力,也没有邀请洛闻进去吃了一个夜宵,而是:“明天见。”洛闻单肩背着包,手紧握包带,从嗓子里迸发出声音,脱口而出的是温柔,“嗯,明天见。”回到家里的林姝,和林清泰程慧问声好,还没有等他们提问,林姝自主把成绩单献上,没有答应程慧吃夜宵的邀请,而是一脸憔悴地说:“我先回房间休息了。”活生生的虚脱样。回到房间的林姝把包里的书全部拿出来,摆到自己的桌面上,转身去了衣柜翻东西,拿出前阵子买的羊毛绒。用她专门装毛线的袋子装好,拿出木针,准备给洛闻织围巾。上个月她还说钟初曼怎么回事,大夏天的织什么围巾,现在好了,她也要织围巾。林姝想了想,自己既然实在想不出欠了洛闻什么东西,那就坦白承认自己忘了,自己再做一样东西送给他,就算这样东西弥补不了,好歹让洛闻有一份惊喜,也能够减轻一些自己的罪恶感。林姝开始通宵,爸妈深夜在门口催促她睡觉,她就关掉房间的灯光,打开自己的小夜灯。熬了一宿,在四点多才上床,起来的时候,林姝都觉得脑子不是自己的,踩在地板上能够站稳,却也是地动山摇,仿佛自己家的地板是像某个方向倾斜,倾斜的角度还是同跷跷板一样上下移动改变。连教室都不打算再去,只是打电话给白露的宿舍,让她帮拿点东西——她现在连洛闻的电话都不敢打一个。在家里宅了两天,林姝终于把围巾织好了,织的还是新学的花样。打包好后,她换身衣裳,用遮瑕遮盖住自己脸上的黑眼圈,立刻去洛闻家敲门,她实在忍受不了这种非冷战的无交流时段。紧张地敲敲洛闻家的门,再按一次门铃。洛闻开门很快,在家里,洛闻都是穿着一身白色的家居装,没有俊才飘逸,只有清冷出尘的少年笔直站立。少年的发还有些蓬松的凌乱,幽黑的发,乌黑的眸,只是给少年的清冷锦上添花。他还拉着门,林姝就立刻伸直自己的手,“洛闻闻,对不起,前阵子我是真的忘记把东西给你了,所以……”这是赔礼的礼物。洛闻的眼里闪过失望,又立即惊喜地看着林姝手中的礼品袋,女孩的手臂匀称纤细,白皙透亮,像是用上好的琼浆玉露培育出来的女孩。林姝的手,远比礼物更具有吸引力。“嗯,谢谢。”洛闻侧身,示意让林姝进来,“我买了雪糕。”洛闻家里甜腻腻的东西,向来都是为林姝而准备,一到夏天,就有不间断的雪糕,一到冬天,就有不停歇的红薯栗子。这是他偷偷给她的偏爱,别人不得侵占一步。林姝很满意用一条围巾就让两人恢复如初,她很快就要去上补习班了,再不和好,就要憋死她了,这时候林姝才发现,她在小巷子里的小伙伴,居然只有洛闻一个人。其他人,或多或少地都有些代沟,说得上话,却不是亲密无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