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里夹着的那支烟也没有抽,立在那里,上面烟灰积得很长。橙红色的火光一明一灭,映照得裘桓的面孔也半明半昧。
这么深的夜,外面已经很冷了,可他像是没有知觉,只是静静地望着孟临殊房间的方向。
孟临殊不知道他有没有看到自己,只是下意识地将窗帘又拉了起来。
过了半晌,孟临殊又将窗帘拉开,这一次,裘桓已经不在那里了。
地上只留下了他抽剩的烟头,被雪没过大半,再过一会儿,也就看不到了。
孟临殊皱了皱眉,明明很清楚地知道,自己并不想看到裘桓,可却还是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裘桓睡醒的时候感觉自己又在发烧。
他随手拿了个体温计测了一下,果然已经升到三十九度了。他不当一回事,起来拿了两片退烧药,顺手就着冷水喝了。
外面,裘定懿敲门说:“起来了没有?”
裘桓问:“什么事?”
裘定懿已经推门进来,扬了扬手里的东西:“临殊去庙里求的平安符,你一直没醒,我就给你送来了。”
裘桓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临殊求的?”
“是啊。”
裘定懿轻轻一抛,小玩意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裘桓连忙手忙脚乱地接住,看了一眼眼睛就亮了,有点不可思议地说:“真是他给我求的?”
裘定懿被他给逗笑了:“全家都有,又不是特意给你的。”
就算这样,裘桓也已经心满意足了。
昨天晚上,他在孟临殊楼下站了大半夜,站到最后,实在有点心灰意冷。
倒不是说想要放弃孟临殊了,就是这样的场景,反倒能让他冷静下来,一遍一遍地反复思忖他和孟临殊曾经的相处,这么想下来,他就发现,孟临殊确实没有说谎,自己是真的一点快乐的回忆都没给他留下。
裘桓自问不是什么刻薄寡情的人,可换位思考一下,如果有人这么对自己,就算是打着喜欢自己的旗号,自己肯定也不会对这人手下留情,绝对整治得这人再不敢出现在自己面前。
可换到孟临殊那里,哪怕是两人吵得最剑拔弩张的时候,孟临殊其实也没有对他说过什么很过分的话,顶多是让他别发疯,就好像对别人恶语相向,是一件很难为孟临殊的事。
可就算这样,裘桓都觉得有点受不了,以至于他根本不敢去想象,如果自己像是孟临殊一样,无权无势,面对这样的处境地步,会是怎样的一种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