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力这时才松懈。
雷刚以最快的速度奔上前来,抓住她的后领,在危急之际将她拖离利斧。他的魂魄疼痛得几乎散裂,彻底痛恨自己,当她受到攻击时,只能一动也不动,无法拚尽一切保护她。
飞斧再来,他举刀相抵,利斧与大刀交击出金色的火花,其势不可挡,将他往后推行,激出大片雪花。他的大刀裂开,几欲断落。
飞斧势尽,在半空旋转,又再次朝她袭来。雷刚护着她旋身,大脚往雪地上用力一踏,踏出一道窟窿,直抵着雪下灰岩,挥刀再次相抵。
刀斧相接的同时,大刀又崩了一个口子,碎片迸射,击中了他的额头,溅出了血。血珠在空中飞转,弹射到斧刃上,他额冒青筋,厉声大喝:“停下!”同时翻转使刀的手腕,将利斧往旁挥开。
他没有停歇,迅速护着她转身,知道那妖斧必会再次袭来,谁知那妖斧却被他那一挥挡击了出去,落在山壁上发出巨响,然后掉落雪地之中,再无动静。
信妖赶紧上前,把利斧包裹得紧紧的、严严的,尽量爬行远离,禁箍这可怕的武器。
姑娘软软、冷冷的躺卧在雷刚怀中,小手无力垂地。
到处都是她的血——神的血!
血液溅落在公子身上,也溅落在水晶洞里,恰巧就在那儿洒得最多。神血自成封印,在水晶洞外设下更强限制。
得意的公子即使利用利斧,却也不敌大量神血扑身。他烧灼扭痛,不甘的留下叫唤,从纯白化为漆黑,黑上又满是红得耀眼的血渍。
“云英。”
他惨叫着,在神血中消融。
雷刚无暇顾及其他,满心满眼只有姑娘。她的身子好冷,脸色惨白,连肌肤也白到接近透明,像是失去所有血液,连生命也随之被流失。
“醒醒、醒醒!”
他哑声呼唤,恨着自己的无能,只能袖手旁观:
“不要离开我,听见没有?醒过来,睁看眼睛看我!”
她不该定住他。
但是,如果她不定住他,他又能做什么?手上沾了她的血的大刀,能跟利斧对抗吗?
她不给他这个机会。
所以,他非得要唤醒她,好好责备一番。
雷刚摇晃着愈来愈冷的娇躯,贴附着她的脸,执意不肯放弃:
“公子说了什么,我都不在乎,那全是过去,我要你的现在跟往后。”
她不能离去,他跟她还过得不够、说得不够、爱得不够。
“你成过亲,我不在乎。”
他一字一句,说给她听。
“你嫁给谁,我不在乎。”
“你做过什么,我不在乎。”
他痛彻心肺,摩擦她冰冷的脸,说出心里最深的话:
“我只在乎你如今在不在乎我。”
离间无用,他爱她之深,情愿连魂魄都赔上。
“所以醒过来,亲口告诉我你在乎我,就像我在乎那么多——不,二分之一也好、十分之一也好、百分之一也好。”
不论多少,都好。
姑娘动也不动,随着他更深的拥抱,软软的往后倾倒,长发垂散,像要将娇小的她淹没,从此深陷在岩石里,也变成山的药。
“不许离开,山已经有药。”
他摩擦着她的手、她的脸感受不到一丝温度。
“你该治疗的是我,我太爱你,这也是一种重病,对吧?”
反复呢喃、诉说,她始终没有反应。雪下来愈来愈浓,他的声音愈说愈哑,强壮的双臂抱着她一次次摇晃,晃得很轻很轻,就怕会弄疼她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