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府里那株桃花,不就是千年桃花的分株?
虽然未满千年,却是种在木府里,说不定会更有效。
她们重拾笑容,同样带着贡品,在石牌坊前摆放妥当,红线绑在甜酥饼盒上,就这么排得满满的,还排排排排排排排,排到大路上去,阻碍行人车马移动。
因为过于不便,甚至连全身缠满药布,只露出一张俊容的黑龙受到姑娘召唤、来到木府的时候,都被逼着从侧门由灰衣人领着走进来。
由于是侧门,路径更曲折,黑龙走到满腔不耐时才来到大厅。
大厅里也没好到哪里去。
桌上、椅上、甚至地上,都摆满拆开的盒子,盒里都是甜酥。有的是压模很是
讲究,饼上有龙有凤;有的是作法讲究,饼皮或厚或薄,薄的细致如雪,小小一个就能堆栈超过百层;有的是内馅讲究,有桂花馅、玫瑰馅、莓果馅、豆沙馅、芝麻馅等等。
姑娘坐在椅子上,桌上只剩能放一杯茶的空间,每盒甜酥饼里,都只有一个被咬了一小口。她喝了几口茶,双手捧杯搁在裙上,轻轻叹了一口气。
“我吃腻甜酥过了。”她宣布。
黑龙翻了个白眼,极力忍着不对这小女人咆哮的冲动。他必须习惯、必须忍耐,就算听见再荒谬的理由、再微小的借口,都不能被激怒。
“没人要你都吃。”
他嫌恶的挥手,驱赶弥漫的甜香。
“但是,她们都送来了。”
黑龙眯眼,淡淡下了结论:
“贪吃。”
“我是好奇。”
她耸耸双肩,难得露出无奈的模样,却只是为了推卸责任,像拂开掉落的饼屑般,把事情丢给别人。
很明显的,那个倒霉鬼就是他。
黑龙想的没错。
姑娘接着就抬起头来,漾着纯真的笑,殷勤又和善的问:
“黑龙,你爱吃甜酥饼吗?”
她问得直接,连找理由都省了。
望着那些甜酥饼,他就觉得腻,还腻进骨子里了。要是他的鳞片不是落在姑娘手上,而是还留在他身上,现在肯定片片都竖起。
“我才不吃。”他答得飞快。
娇美俏脸上才刚流露出一点儿失望,折成宫灯形状的信妖立刻把嘴里的火吐出来,飞下来绕着黑龙乱嚷乱叫。
嘎啦嘎啦、嘎啦嘎啦。
“大胆!”
它训斥着,故意提醒,不错过狐假虎威的机会:
“笨泥鳅,姑娘都这么问了,你就该高高兴兴的说喜欢,然后把这一屋子的饼都吞了。”
“想都别想。”黑龙立场很坚定。
“你这笨泥鳅,怎么就不听话呢?”
它最擅长如此,指责旁人时不忘向主人谄媚,飞落在绣鞋旁,凌着一盒饼没沾着,邀功的问着:
“姑娘,我最听话了,对不对?”
她点点头,很是称许:
“对,你听话多了。”
简单几个字,就让信妖沐浴在深浓幸福中,晕陶陶的直转,觉得就算此刻被粉碎消灭也值得了,它绝对不会有一声抱怨——
姑娘的下一句话,却让它恨不得干脆把自己灭了。
“所以信妖,赏你吃三盒饼。”
表面上说是赏,实则是拒绝不了的命令。信妖虽然稍稍露出苦脸,但很快恢复过来,为了不让黑龙嘲弄、为了成为姑娘最宠爱的妖、为了自圆其说,它硬挤出笑脸。嘎啦嘎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