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显然江柏泽并不识货,浑身抖得跟筛子似的,“不、我不吃,我不吃!”
他慌不择路,连连后退,撞倒了身后好几个人,其余人皆被吓得避而远之。
江柏泽忽然抱头蹲下,逐渐胡言乱语起来,“不,你不能杀我,不能杀我……我才是王府的主人,老爷子该死,该死……”
虞青姝见状皱起眉头,他的状态似乎不太对劲。
“噗——”一口鲜血喷溅而出,江柏泽两眼瞪圆,一瞬间瘫倒在地。
“啊!”众人惊恐,抱成一团。
这一切都发生得过于突然,江云肆示意风影控住全场,他上前去查探江柏泽的鼻息,确认已死。
随即他来到虞青姝身边为她解开穴道,“如何?还需要再去确认一遍吗?”
虞青姝抬起杏眸瞪他一眼,淡淡道:“都死透了。”
江云肆附和,“是啊,死透了。”
言语之中无半点可惜之意。
江柏泽一人定然不可能得到毒药,背后有血月堂支持,或许可能还有更大的主谋,顺着这条线说不定可以查到更多,他为何不继续查下去?
还有一点,他如此高调审人,又是为何?他有何计划?
虞青姝还没想明白就被江云肆一把拉到江柏泽的面前,“愣着做甚?查查他怎么死的。”
赵氏哭哭啼啼挡在他们面前骂道:“还能怎么死?就是被你吓死的!江云肆,你今日若不给一个说法,我就是拼了这条老命,也要把你的滔天罪行禀告圣上。”
江云肆眸若寒冰,紧绷着一张脸,“禀告圣上?呵,二婶,那便去吧,去把二叔的勾当一一讲出来,若是漏掉一点,我便让你一双儿女给你陪葬!”
“你……”赵氏敢怒不敢言,江云肆继续说道:“二婶,你敢说你完全不知道二叔的所作所为吗?”
赵氏恍如置身冰窖一般,她必须要为子女做打算。
看着双眼红肿的他们,赵氏泄气一般瘫软在地,喃喃道:“我知道的也不多。”
半年前,赵氏发现池子里多了一些莲花,之前她并未在意,只是后来除了这些莲花以外,池子里的其他花草全部枯死,她这才起了疑心。
池子里的水变成了深红色,那莲花更是稀奇,有一天夜里,她难以入睡,穿着披风出来走走,竟看见莲花开花,那可是冬日啊!她吓得赶紧回屋,第二日醒来时,却未看见那一株盛开的莲花,只是池子里的莲花似乎少了些,江柏泽只道那些都死了,被挖走扔了。
可她一介妇人哪里敢去深究,直到最近一个月,她发现池子里竟然只剩下一株含苞待放的莲花,而后江柏泽便将它挖出来置于盆中,放在他的房间里,此后赵氏战战兢兢,从不敢去他房间。
“其他的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想好好过日子啊!”赵氏的子女与她抱作一团,泪如雨下。
虞青姝上前查看江柏泽的情况,地上的鲜血已呈暗红色,他的唇色乌黑,明显是中毒之兆,心口处有一黑点,死前又呈现惊恐之状,应是中了断魂毒。
“断魂毒。”江云肆的眸子锁在那处黑点上,结合种种迹象,他也认出了此毒,“血月堂真是好手笔。”
断魂毒是由断魂花提炼制成,而它亦产自南疆,流入天晟后被江湖上一些刺杀组织用来夺人性命,此毒价值千金,血月堂竟用在了一颗棋子上。
虞青姝却道:“睡朦胧比它更有价值。”
江云肆下颌一抬,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睡梦莲的生存环境严苛,需要足够的鲜血灌溉才能开花。”停顿一瞬,虞青姝又补充道,“是女子的鲜血。”
“啊!难怪……难怪夜里他要我割腕放血,起初我以为他要我死,但第二日又叫人给我炖汤滋补,我只当他是……是有什么怪癖。”
“我也是!”
……
二房的几个小妾细细回想起来顿觉毛骨悚然,纷纷指着江柏泽的尸体破口大骂,四下嘈杂,江云肆的眉头皱成一团,“够了!”
他坐回靠椅上,周身仿佛又一种无形的力量,压制着众人,“安定王府没那么多繁文缛节,各位去留自便。”
这莫过于是天大的好事,有的女子还年轻,离开之后若是改嫁或许能谋个好日子。
这场闹剧终于结束,三房江柏川那边当作看了一场热闹,心底暗自窃喜,正要离开却听见江云肆叫他,“三叔,二叔的下场想必你也看到了,做任何事情之前烦请动一动你脖子上的东西想想后果。”
这话说得敞亮,连江秋雁都能听懂,她一巴掌拍向她爹的后背,“爹,你又搞什么幺蛾子了?世子哥哥待我们极好,你可别动歪心思。”
江秋雁手劲儿大,江柏川又偏瘦,被她这么一打,差点儿没站稳,“你别在这儿跟我没大没小,回去再说,回去再说。”
江秋雁的爹竟然是这种风格?倒是有趣。
查明事情原委并非虞青姝的该管的事情,她正打算离开,却见一道黑影落在江云肆眼前,“主子,那人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