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十年前的冷峻相比,十年后的傅怀慊更高大更淡漠,像是万年冰山不怒自威,更像是一把锋利的宝剑,只是靠近,剑气便可以刺破一个人喉咙,叫人血流而死。
不对,是叫她血流而死。
家宴上傅爷爷看着傅怀慊满眼都是满意,他当众宣布傅怀慊以后长居国内,替他暂代负责集团相关事务。
温苓因为礼仪教养挺得直直的腰肢一瞬间瘫软了下去。
「长居国内」四个大字像是一座巍峨高山将她压得毫无喘息之力,她不想跟长居国内的傅怀慊日日相见,她怕自己的寿命会因为担惊受怕急速缩减。
但是——
她有退路,她的退路是傅家小少爷傅京曜。
十二岁那年,是傅京曜出现挡在她面前,阻拦了傅怀慊的敌视和冷意。
这十年,傅家最宠她的两个人一个是傅爷爷,一个便是傅京曜。
傅京曜比她大一岁,从初中高中到大学毕业眼里心里只有她,成年后私下相处他也说过无数次想要娶她,温苓一直矜持着没回应,眼下在矜持和小命之间,她选择小命。
家宴后她就拉住了喝得醉醺醺的傅京曜,躲到私密处眼含希冀问他还要不要娶她?
傅京曜一脸惊喜,立即抱住她黑眸发亮说当然娶。
于是温苓长松一口气,满心欢喜,她等着嫁给傅京曜住进婚房搬出傅宅,不再跟长居国内的傅怀慊日日相见。
可她等啊等啊,等到了傅爷爷八十大寿,没等来傅京曜的求婚仪式和戒指,却等来了爷爷寿宴上不知道谁递来的一杯掺着迷药和春药的果酒。
再次醒来,她四肢酸痛躺在了傅怀慊那张深色大床上。
傅怀慊还在沉睡。
那天温苓害怕到穿衣服手都在抖,慌乱捡起她所有衣服忍着不适离开卧室时,她真真切切在心里写好了一份遗书。
两人都被下药,将近一整夜没有任何避孕措施,温苓有紧急避孕意识,从老宅离开的路上,她买了紧急避孕药吃了,之后她怕撞见傅怀慊,用工作拍戏做借口两个月没回过傅宅。
可眼下她的月经推迟了两个月,温苓害怕了,在给谭姐打电话之前,她上网搜索了下紧急避孕药是否能百分百避孕,结果告诉她只有百分之九十的避孕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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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谭是一脸见鬼模样从温苓房车上离开的。
她办事效率很快,第二天一早就从温苓拍戏暂居的公寓地库接到了温苓,开着一辆陌生车牌的低调奥迪去了联系好的私立医院。
温苓全副武装,墨镜口罩棒球帽,黑色羽绒服从肩膀裹到小腿,眼下即便是她的真爱粉跟她擦肩而过都一定认不出来她。
“现在知道慌了,一开始上床的时候怎么不戴套?”
何谭不知道温苓恐惧什么,尚有心思调侃自己的宝贝摇钱树。
“不是您想的那样。”温苓昨晚没睡好,一晚上都在做梦,梦到被傅怀慊追杀,她夜里吓醒了三次回,此刻嗓音格外地绵软无力。
何谭敲了敲诊室的门,听见里面一声进,她手扶着温苓的腰,将她推进去。
“现在就指望着一切都是你多想。”
温苓愁眉苦脸,附和。
“我比您还希望是我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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