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又云:“我是为自己,我只想平平安安渡个劫,可不想再节目播出期间闹笑话。”许森不想再听见她的声音,说:“好了好了,知道了,我帮忙盯着点,你放心走吧,记得欠我一人情啊……”曲又云嘟嘟囔囔说了句什么,听不清。许森把电话挂了,回到包厢里,看见顾言昭已经远离人群挪到了沙发上。他倒也还不傻,知道主动逃离酒桌。只不过又被刘尔蓝那姑娘缠上了。那沙发长到足以容下四个人,顾言昭坐在最边上,刘尔蓝紧贴着他坐,沙发余下的空间能养只大熊猫。刘尔蓝侧身对着顾言昭,翘着二郎腿,脚尖不安分在顾言昭小腿附近徘徊,只是始终没有胆子光明正大蹭上去。她一只手搭在沙发背上,半只手臂都快藏在顾言昭脑后,从某个角度看,极容易造成暧昧的意味。许森黑着一张脸,走过去,听见他们在聊天。刘尔蓝:“你和又云姐在一起相处的怎么样?压力大吗?”顾言昭:“不啊。”刘尔蓝:“又云姐应该是很有性格的一个人吧?”顾言昭:“是啊。”刘尔蓝:“今晚怎么没见到又云姐?”顾言昭:“……”他应该是上头了,眼神都有些飘忽,也没什么兴致聊天。刘尔蓝:“真羡慕又云姐啊,从来不勉强自己参与不喜欢的酒局。”顾言昭想起温泉里她说过的话,道:“你也可以不勉强,谁都有拒绝的权利。”刘尔蓝一愣,笑了一声:“哪有那么简单……”顾言昭双手揣在兜里,半合上眼睛,仿佛下一秒就要睡过去了。刘尔蓝伸手捏了捏他的肩膀,说:“你是不是醉了,蒙导在前台订了房间,我去给你要一张房卡,先送你回房间休息吧。”顾言昭没答话。刘尔蓝又捏了他一下:“喂。”许森抱着胳膊听了半天,知道该轮到自己出场了。他清了清嗓子,假装刚过来的样子,说:“顾,拿着你的身份证到前台登记一下,刚刚前台录入信息的时候出了点问题……”顾言昭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说:“好的。”于是起身乖乖地拿起自己的双肩包,准备下楼。刘尔蓝:“哎……录入信息怎么可能出问题,我陪你去看看吧……”许森拦了她一下,说:“好像是前台小姑娘大意,把名字记错了,你陪他去干什么,小学生吗,上厕所还结个伴。”刘尔蓝:“……”就这么一耽搁的功夫,顾言昭已经溜出门不见了。刘尔蓝敢怒不敢言,幽怨地等了许森一眼。许森权当没看见,四处张望一下,问:“姜垣呢?怎么没见着他?”刘尔蓝:“他嫌无聊,回屋休息了。”许森:“好没绅士风度啊,居然把自己的女伴一个人扔在大厅里,走,我们找他理论去,他在哪间房?”刘尔蓝当然不可能真的上去找姜垣。姜垣那个人私下里性格不太明朗,既没本事还自命清高,刘尔蓝烦死他了,躲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主动去找他。奈何许森难缠,只能打起精神应付。许森拖了她五分钟,然后拍拍屁股走了。他虽然答应了曲又云帮她关照顾言昭,但也不会面面俱到。点到即止。顾言昭但凡不笨,就该趁机快溜。刘尔蓝总算摆脱了许森,匆匆忙忙下楼,在公共区域转了一圈,哪里还有顾言昭的影子。找前台工作人员试图打听顾言昭的房间号。奈何五星级酒店的工作人员素质极佳,无论如何套问坚决不松口。刘尔蓝一无所获,站在电梯前愤愤地跺了下脚。许森回到自己房间脱下外套,收到了一条好友申请。顾言昭诚恳地发来消息:“谢谢您。”许森放下手机,摇头笑了一下,心里对顾言昭的印象终于有所改观。果然不笨。单身,且准备继续单身……天亮之前,曲又云到家。路过垃圾桶时,曲又云停下脚步,低头看了一眼腕上的红绳,理智告诉她应该扔掉,但她忽然觉得太困了。又困又累,以至于对理智产生了抵触感。——我凭什么要听你的?!这些年,简直受够了,每碰到一个异性,脑子里的第一反应就是避嫌。避嫌避嫌避嫌。她都快活成中世纪修道士了,夜深人静,时常忍不住质疑,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爱情”这种东西的存在吗?听说爱情的心动和幸福感源自体内荷尔蒙和多巴胺的分泌,曲又云还曾偷偷去医院做过相关检查,怀疑自己内分泌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