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也不多吧?”余音有些惊讶,这一个月她都没有想好做什么,在家吃干饭。余意给她买菜的家用就快两千块了。原来九满也不富裕,还要寄钱回家里。余音想到这个,觉得自己白吃白喝的还要哥哥妹妹养着,很惭愧,“我明天就去找事做。”“别着急,找的工作要是不合心意,比没找还糟心。”她决定辞职了,傻子才干下去呢?那个王八蛋居然骗他,说什么公司工资高福利好。结果在那个狭小的办公室里辛苦的煎熬一个月,只有3000块。余意第二天就果断递上了辞职信,理由就是被上级不合理的对待,工作量大,加班时间长,没有休息日。趁着阿荣不在,辞职走人。——————边城到京城需要乘坐三十几个小时的绿皮火车,闲坐着浪费时间,余意拿出俄语小说细细看,一本小说一本词典,看不懂的地方就翻词典。先斩后奏,把辞职信交给那个变态安娜大妈以后,就回家收拾行李去京城了。给远在新疆的四哥打了电话,说是要去京城看亚运会。她叫余音一起去,余音怕花钱,不肯去。她给余音留了1000块钱,自己走了。火车晃悠得厉害,看个半小时书,头就晕了,就倒头睡觉。她买的是下铺,车子里的空调开得很大,躺在床上看书需要盖着被子,第一天的白天就是在睡睡醒醒中度过的。这趟列车停靠站非常多,不停的有人上下车。凌晨三四点钟的时候,列车又到达一个停靠站,这次列车加水,所以停靠的时间特别久。车厢外人声吵杂,除了急急忙忙想上车的乘客,还有叫卖声。火车鸣笛,车子慢慢发动起来,列车压过铁轨的轰隆声再次响起。余意半睡半醒的保持着警惕,模模糊糊中感觉床下好像进了什么东西,想查看却又懒得起床,正犹豫着。忽然又听见入口那边有人在嚷嚷着查票,有一个男子飞速的跑到她这边的车厢,站在走道的桌板上快速爬到了窗户外面。好几个乘警乘务员走了过来,围在窗户边。“别过来,你们再过来我就跳下去了!”一个声音嘶哑的男人叫喊道。“没有票就补票呀!你闹什么闹?”查票的女乘务员不高兴的说道。“我没钱,我就想回家!”男人喊得撕心裂肺,声音带着哭腔。整节车厢的人都围过来看热闹,周围一下子聚满了人,余意的床上也有人过来踩在她床尾,居高临下地看热闹。90年代的娱乐活动真的很少,有八卦看,大家一下子都兴奋起来了,觉都不睡了,瞪着睁着眼睛看得津津有味儿,只差拿把瓜子过来磕了。双方僵持住了,乘务员不敢用言语逼迫窗户外面的人,怕他真的跳下正在行驶的列车,摔成个烂窝瓜。余意坐起来,车厢里干燥,口渴,开了一瓶果汁喝。接着有人喊了一声,“乘务长过来了。”紧接着是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你先进来,跟我们讲清楚事情的原因,真的没钱的话就不要你买票了。”“真的?”窗外的男人很快就在乘务员们的搀扶下回到了车厢里,然后被乘务长带走了。人群散去,车厢里面的灯再次被关掉。余意犹豫着起床,弯腰穿鞋,偷偷的看向了床底下。果然,床底下趴着一个男人人,黑暗中一双贼亮的眼睛跟她对视。“床底下有人!”余意毫不犹豫的大喊,一边喊一边向走廊上跑。刚刚准备睡觉的人又爬了起来,探头探脑的看着余意跑出来的方向。下铺底下果然钻出一个男人。“开玩笑的,我跟我妹子开个玩笑。”男人的声音如清泉般清澈,他连忙向周围的人解释一番,大家居然都信了,没管他们了。你们有没有搞错啊,谁家大哥会半夜钻到妹妹床底下跟他开玩笑呢。余意停住脚步,回头。原来是那个南方人,好像叫什么虎来着?张寅慢慢走到走廊上,一个多月没见。这个男人一身皱巴巴的衬衣长裤,看着更显瘦。广东人特有的深眉大眼和突出的下颚,让余意对他的相貌记忆深刻。“吓我一跳!”余意走回了自己的铺位坐下来,这个人挺神通广大的呀,居然找到火车上面来了。“你来要画的?”她继续喝果汁,如果他想把话要回去也行,虽然日期已经过了,但是她拿着画拿着钱都一样。“嗯……”张寅正想说什么,乘务员又过来了,“什么人在床底下呢?”“他!”群众的眼睛都看向余意这边。“跟我妹子开玩笑呢。”张寅立刻陪着笑脸对乘务员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