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嫉妒啊?”“没有,”张寅笑了,“就是也想买一套,跟你做邻居。”“等手里的货销出去了就可以买了呀!”她不在意的说,现在的买卖做的还不错,买层楼不难。“我想跑一趟俄罗斯。”他面带微笑,眼神坚定。“国际列车卖货啊?”“嗯!顺便去找找那些伙计,之前有人跟我说在莫斯哥看到了他们,在给那边的倒爷看摊位。”京城——莫斯科的k3国际列车,现在可能很多人不知道。在当年可是鼎鼎有名的,“国际商场。”八零年代末,每周一次从今城开往莫斯科的国际列车上都会座无虚席。整栋列车有一小部分是俄罗斯过来的倒爷,大部分都是中国过去的倒爷。他们带上50公斤或者更多的货物,上了这辆列车以后,进去俄罗斯境内,每一次列车停靠,车厢就成了卖货的柜台。俄罗斯人民疯狂涌到列车站台,试图买下所有的货物。什么东西都能卖出去,很多人一趟车跑下来,能卖一台小轿车。他们火车去,卖完货,飞机回,一个月跑二,三趟,运气好的人,半年能挣到这个时代普通工人一辈子的工资。对于张寅来说,现在有本钱了,手头也有货,是跑货的好时机。“很危险呢,你有把握?”余意不由得多问了一句。“嗯,等收到厂家的衣服后,我就出发,不耽误这边的事情。”“好!”既然张寅去倒货,余意就让他把价值100万的羽绒衣全部运送到了汇y大厦的房子里。1万套的高质量羽绒衣。把四套房子塞满了三套,把四哥的房子也暂时占用了。只留了802的二室一厅小户型自住。同张寅一起去的还有二个发小,都是一起长大的朋友,也都想试着挣钱,就一起干了。三个人定了上中下三个铺位。这样方便放货物。因为规定每个人的行李是五十公斤,余意进的衣服要求用的是标准的羽绒,所以衣服比较轻巧保暖,一件衣服二斤不到,每人能带80件加上他们身上都穿了五件,手上拿了六,七件,裤子也穿了好几条。张寅怕老太太担心,没有叫他知道,余意去给他送行,她经验丰富,身上硬是套了四件羽绒衣,手上还拎着四件,还有围巾,手套,帽子。秋高气爽的11月,硬是捂出了一身汗。列车鸣笛将要出发,张寅目光复杂的看着余意在站台上脱下来衣服,帽子等物品从窗户往车厢里面扔。“一路顺风!”站台上的姑娘笑盈盈的朝他挥手,像是一只阴谋得逞的小狐狸。“回去吧,我很快就回来了。”张寅也笑了起来,朝她挥手,这一段时间的阴霾与失落,忽然消失不见了——他还能东山再起。安好京城的冬天,似乎一夜之间就来临了。前一天晚上屋子外面刮了一整晚的风,余意第二天一起床刷牙的时候发现,草木上居然就能找到白霜了。墙外法国梧桐的叶子已经掉了个精光,只剩下了光秃秃的树枝在寒风中哆嗦她龇着牙,在院子里的水龙头下面艰难的刷完牙,去院子外面开车出摊。天冷了,她就不推自行车出去了。把衣服放在面包车后座,开到秀水街,占个位置打开后车厢,就能直接卖货。这导致工商局的人过来收税的时候,收了她双份,人家只交一块钱,她的车占的地方多,得交二块钱。唉,挣钱不容易啊。今天格外冷,她穿了一件羽绒衣,还是觉得不够暖和,把双手踹在兜里面,在车子边跺脚。右边的摊位来争吵声,卖绣花鞋的大姐跟一个男人在争吵,仔细听。原来是家务事,这个大姐的亲弟弟在找她要钱。说是父亲生病了,叫姐姐出钱看病。“怎么可能又病了?上个月说生病,我给了你们2000块。这个月又生病了?你们当我是提款机吗?你们兄弟四个,父母生病了就找我一个人要钱?”大姐的声音嘶哑,带着悲愤。她就卖点手工绣花鞋,虽然不用什么本钱,可她一个人一天也顶多秀个几双,有时候还一天都卖不出去一双。都是摆摊的,她一个月挣的钱也就勉勉强强,存不下几个钱。家里就跟掐算好了似的,只要她手头有了一点积蓄,就像鲨鱼闻到血一样,全家人想办法从她手里扣出去。为了这个,她婆家都不给她好脸色看。“没钱,我真没钱!”这次她坚决不给钱。弟弟看她的眼神马上变得像看仇人一样,还叫以后死在外面,都别回家了。大姐伤心的抹眼泪,最终还是给了弟弟两百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