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具之下,是一张伤痕累累的脸,大大小小的伤疤遍布,像是用刀片划出来的。花涴知道,她师兄的武功极好,除了他自己,无人能在他脸上划这么多刀。她是气他的所作所为,然而这一刻,看到他脸上遍布的伤疤,她心中只剩下疼惜。该承受多大的痛苦后,才能将自己弄得面目全非?她哭得几乎肝肠寸断。阿初听到了这边的动静,她提着一盏灯笼,快速飞过来。纸糊的灯笼根本经不住这样大的风雨,她刚落地,只来得及看清一眼,灯笼便被雨水浇灭了。只这一眼,足够她看清发生什么事。她的个头矮矮的,此刻浑身却散发着与她身高完全不匹配的火焰,她高声问花涴,“他一直在暗地里保护你,不许任何人动你一下!你为何要杀了他!”花涴痛哭道:“只有这样他才能解脱!”阿初想挥剑向她,花涴猛地起身,拽着她走近重阳的尸体,“你看看他的脸!”她强迫阿初低头,“我能猜到,他自毁容貌,一定是十分厌恶现在的自己,厌恶到不想看见自己的脸。”“他求我杀了他,他说死亡是一种解脱!”她按着阿初靠近重阳的脸,让她看得足够仔细,“他知晓自己罪孽深重,他无法原谅自己,想以死恕罪。”阿初在重阳身边多年,这是她越千城正苦于无法离开这座湖心岛,远处湖面上突然出现几点亮光,像有人提着灯笼,驾船走在湖面上。船只越行越近,越千城听到船上的人议论道:“那儿有个人影,要不要过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