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都打冷战了,想来是当真惧怕。花涴想,越千城所说的“可怕的事情”应当很严重,譬如被刀子割伤血流不止之类的,总之严重到差点死掉。她没再往细处问,怕让他想起痛苦的往事。毕竟,她也有段痛苦的往事,她知道回想起痛苦的往事有多难受。故意换成轻松的语气,花涴将话题岔开,“对了,你上次说你小时候住在燕归城,那你住在哪条街啊?”柳叶眉弯弯,她不好意思笑笑,“虽然我功夫好,可相应的,记性不大好。我总觉得与你似曾相识,却想不起在何处见过你。”这不是越千城越千城并未料到花涴会因此流泪,若是提前晓得,他决计不会问她这个问题。他正手忙脚乱着,思忖该不该扯下衣袖给花涴擦眼睛,身后冷不丁传来焦急的呼喊声,“一念!”几声唤罢,霍嘉突然阔步追上来,“城哥,花姐姐,快停下,一念不见了!”花涴擦擦眼泪,很快将情绪调整过来,“啊?一念不见了?”她抬手揉鼻子,“他不是一直和你们一起走的吗?”霍嘉频频回头看向远处的夜幕,“他是一直和我们一起走的来着,可方才走着走着,他突然说听到有哭泣声,还说是个女人在哭。他想拉我四处找找,我寻思大晚上的,这又是荒郊野外,哪里会有女人跑这儿哭泣,就没答应他。”他苦恼挠头,那头鸡窝一样的头发愈发乱蓬蓬,“我也劝他别去找了,可我转身和小白说了一会儿话,等再回过神,身边哪还有他的影子!”白羽生将双手搭在唇边,大声向四下呼喊,“一念!一念!顾一念!”如石沉大海,听不到任何回声。天色这样暗,行路本就不方便,顾一念又是标准的路痴,他若是迷了路,只怕绕到一个月后也绕不出这片荒地。更严重的是,这附近有沼泽,还有水塘子,随便顾一念掉入其中哪个里面,都无生还的可能。神色不由得凝重起来,越千城问霍嘉,“他在哪儿听到哭泣声的?”霍嘉不假思索,“就是咱们方才路过的那一大片荒地。”越千城当机立断,“走,往回找找。”幸好,夜不是太深,天上也有圆盘一般的月亮,不至于伸手不见五指。花涴来自六扇门,经过系统而严格的训练,她知道在这样的夜晚找人,绝对不能分散开,大家要聚在一起,如此出了事情也好有个照应。他们几个人围在一起,一壁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一壁不停呼唤顾一念的名字。唤了半天,始终无人应答。这片地是凌云城到瞿凤郡的必经之路,中间有一条笔直的官道,两旁是无人耕种的荒地。由于土质不好,庄稼长势差,卖粮食的钱还抵不上往地里花的钱,是以这块地荒了有几十年,鲜少有人踏足。至于那些踏足的人嘛……这片荒芜土地上长满了及腰高的杂草,是很好的遮挡,躲在草里拉个野屎什么的很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