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短短一句话,须臾间穿耳而过,霍嘉和小白一时没寻思明白,这到底算不算是为他们说好话。说完这句话,花涴回过头,朝他们挤眼睛道:“说完了,走吧,吃饭去。”小白摸摸钱袋子,总有种被人涮了的感觉,心下更是亏得慌。直到花涴走到越千城身边,仰起脸笑着问他,“配合得好不好?”小白心里的吃亏感终于盛放到极致。捂住胸口,他做出痛苦万分的表情,“花姐姐,我没想到,你居然串通城哥来诓我……”花涴笑而不语。越千城朝花涴咧嘴笑得十分开怀,“很好很好,默契十足。”他招呼顾一念,“走吧一念,今儿个运气好,有冤大头愿意请客吃饭,咱们便去瞿凤郡最大的酒楼吃饭。你也别恼他们撇下你了,待会儿多点几个菜,化悲愤为食欲吧。”顾一念欢喜万分地点头。这要是搁在平常,小白早施展轻功跑路了,反正无仙派里只有他会功夫,其他人根本追不上他。可眼下不止有他们四个无仙派的大男人在,城哥暗恋多年的花涴姐姐也在,他总不能在花涴的面前跑路,让城哥丢面子。再者说……他可能跑不过花涴……忍住肉疼,小白猛地将胳膊搭在霍嘉的肩膀上,低声对他道:“五五分。”霍嘉讨价还价,“二八。”小白,“五五。”霍嘉,“三七。”小白退了一步,“□□。”霍嘉反过来搭着他的肩膀,“成交。”于是这顿饭钱由他们俩共同支付,小白六成,霍嘉四成。傍晚,待晚霞铺满天际,他们几个人才肚子鼓鼓地从瞿凤郡最大的酒楼中出来,与其他人不同的是,霍嘉和小白虽然肚子鼓鼓,可钱包是空空的。其他人酒足饭饱,他俩穷困潦倒。与花涴在瞿凤郡衙前道别,约定好下次提审雯娘母子时再见,越千城目送花涴走进落脚的客栈内。晚风从南方吹来,越千城迎着风舒心微笑,等到看不到花涴婀娜的背影,才领着他那几位不靠谱的门众,依依不舍地折返回凌云城。回去的路上,霍嘉他们喋喋不休,非追着问越千城今日与花涴之间进展如何。越千城本不打算和他们说的,这几个男人都是胎里带的光棍,一个有经验的都没有,倘使对他们说了,他们也给不了他什么建议。但,他心里着实有几分喜悦,他想将心底的喜悦说一说。“我今天,摸、摸到她了。”越千城难得磕巴道。霍嘉露出鄙夷的神情,“禽兽。”小白咋舌道:“龌龊。”顾一念肚子里有墨水,骂人的话也让他说得文绉绉,“登徒子。”接连收了三份怀疑和鄙视,越千城委委屈屈,“你们想哪儿去了?”他朝他们三个翻白眼,“我当时脑子混沌,不知道怎么想的,竟伸手去帮她整理头发,就在整理头发的时候,手指头不小心碰到了她的脸颊。”霍嘉他们故意起哄,“噫~”小白虽然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但他生的一张风流面庞,撩过不少大姑娘小妇人,“城哥,你也太不行了吧,只是不小心碰到人家的脸颊而已,你磕巴个什么劲儿,娇羞个什么劲儿。”触碰到花涴脸颊的那只手似乎仍留有余温,越千城抬头望向天边的晚霞,轻轻捏了捏指头。顾一念是最后加入无仙派的,他并不知道越千城和花涴之间的故事,“城哥啊,我一直没问,”他探头道:“你和花涴姐是怎么认识的,又缘何会喜欢她这么多年?”白羽生抢话道:“你不知道吧,他家祖坟埋在痴情种子地里了,个个都是痴情种,他爹是,他也是。”越千城用一记白眼应对他的抢话。☆、“我和花涴认识许多年了,”晚风徐徐,将越千城的话缓缓吹开,平添几分怅然,“从见到她第一面开始,我就想,这辈子若能娶她做夫人,也不枉为人一场。她是我心头最深的一道执念,时光荏苒,八年过去了,再次与她重逢时我骤然发现,这道执念非但没有变浅,反而越来越深,并且,我甘愿深陷执念之中。”野鸭煽动翅膀归巢,“嘎嘎”叫声回荡在寂静荒野中,愈发衬得周围安静。越千城缓慢悠长的话语盘旋几圈,慢吞吞飘到其他三个人耳中,久久未散。须臾,霍嘉问顾一念,“听明白了吗?”顾一念挠头,“啊?”他能听明白个鬼啊!他问城哥花涴姐是怎么认识的,又问他缘何会喜欢花涴这么多年,城哥痴情种子般说了一通话,很是虚无缥缈,压根和他的问题连边也不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