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柔连忙将鱼缸拖到阳台上,拉好窗帘给阿瑟兰打开门,对方神色紧张,声音有些抖。“柔,出事了!”出事的是住在阿瑟兰隔壁房间的人。那是一对夫妻,是基地的器材质检员,唐柔见过他们几次,很和善。死的时候面目全非,腹部被掏空,像是被什么东西暴力咬碎,半边肩膀不见,场面十分血腥。丈夫死在玄关处,妻子死在床上。而更可怕的是,阿瑟兰的房门被暴力撞开,金属门板上被砸得满是凹陷的坑洞。如果她昨晚在家……“柔,幸亏你给我打那个电话,如果昨天没住你这,我恐怕……”阿瑟兰一阵恶寒,发现唐柔脸色很差。“柔,你怎么了?吓到你了?”的确吓到了。唐柔意识到,她的噩梦并不是没有出现,而是被改变了。那萧宁……又是怎么回事?阳台忽然传来了哗啦啦的微弱水声,阿瑟兰好奇地往里面走了一步,“什么声音?”“没什么声音。”唐柔忙拉着她走出去。关门前回头看了一点,窗帘已经被一只苍白修长的手掀开,露出人鱼那张精致不似人类的脸。睫毛上挂着水珠,看起来略带不满,有些哀怨地看过来。“……”嗯,很美。唐柔关上了门。阴天,客厅很暗。ups的电要用在重要的地方,唐柔留在冰箱和手机电脑供电上,因此没有开灯。氛围有一点古怪。唐柔状似不经意地问,“你之前有提过一个天顶公园的灭绝生物复刻展,还记得吗?”“啊?我有跟你说过?”阿瑟兰打开她的冰箱,十分自觉的在里面找吃的,“那是我编出来骗萧宁的,他那时忙,没空出来,我知道他喜欢陆上生物,就骗他说复刻了灭绝动物,想把人从实验室揪出来。”说着,她找出一盒三文鱼,满意的拿刀切片,同时疑问,“原来我也这么骗你了啊?”唐柔没说话。梦是真的。她又似闲聊的问,“你知道萧宁一直在申请什么吗?被驳回的项目有没有?”“你怎么知道?”阿瑟兰停了下来。“哦,我记得萧宁有段时间心情不是挺不好的?你跟我说过,你忘了?”“哦这样啊。”阿瑟兰没心没肺惯了,竟然相信了。事实上萧宁即便有再多烦心事,在阿瑟兰面前也总是温柔轻笑的模样,从不让自己的负面情绪影响到阿瑟兰。他舍不得。“我记得他拒绝进行人类活体实验,一直向上申报,每次都被驳回。”阿瑟兰也显得有些烦躁,“你不知道活体实验有多残忍,可上面的人野心太大,不可能停下。”qqnew对上了。唐柔的梦境中,那些人强制给萧宁注射的,便是提取出来的异种改造基因。萧宁一定还做了什么,因此被灭口。阿瑟兰一边说这幢酒店公寓死了人真恐怖,一边按照自己的喜好给三文鱼切成薄片挤上柠檬汁,又拌了一碟酱料放在盘子上。然后盘子就被唐柔端走了。阿瑟兰傻眼,“你干嘛?”唐柔有些良心过意不去,捏起一片塞她嘴里,“刺身不多了,你吃点别的。”阿瑟兰,“?”然后就看着她端着盘子进了卧室。“好啊狗女人,拿我切好的三文鱼自己吃!”唐柔很冤枉,她不是自己吃,她是喂鱼的。拉开窗帘时,人鱼正伸着那双苍白优美的手,对着窗外阴沉的天幕点点画画,不知道在做什么。唐柔隐约听到了遥远的海岸传来空灵的歌声,听到水花卷上礁岸,听到阴云与波涛。可转瞬间,那些错觉一般的声音就消失了。宽大梦幻的鱼尾微微晃动,人鱼那双璀璨湿润的眸子看过来。唐柔端着盘子在他身旁坐下,对方朝她靠过来,金发垂落在她手臂上。“刚刚在做什么?”人鱼没有回答,趴在充气浴缸边缘,半透明的耳鳍微微竖起,动了动唇。像是等待唐柔的投喂。……让唐柔头疼的是,换药对人鱼而言似乎也是一种折磨。他对她的动作十分配合,却无法抵挡消毒过程当中因为药物刺激产生疼痛——唐柔是这样认为的。她手上拿着药,被人抓着手腕,半边衣服都被水打湿。看起来有些狼狈。人鱼似乎无法承受那样的刺激,喉间发出一声混含不清的哼吟,又因嗓音空灵动人而让唐柔小脸蜡黄浮想联翩。她承认她脏了,思想脏了。为了防止人鱼的喘声引来阿瑟兰,唐柔略显慌张地捂住了人鱼的嘴,“别叫,忍耐一下。”这一捂可不得了,那种无力抵抗的神经刺激让人鱼下意识咬住了眼前那只手,唐柔嘶了一声,他又缓缓恢复了一点神智,生怕咬疼她一般松开了牙齿,轻轻地舔了舔那被他牙齿咬出的凹槽。,!可很快又再一次地轻轻咬住。索性不疼,唐柔也没有阻止。这真的只是换药而已。他看起来很累了,纤密的睫羽颤得不像话,头发被水打湿,蜿蜒出瑰丽的图腾,脱水的鱼一样趴在浴缸边缘。唐柔也很累了,她站起身,却被他握住手腕。对方动了动刚抹完药还没绑纱布的鱼尾,带起哗啦的水花。“你去哪?”他声音很轻,微微嘶哑。唐柔拍拍他的手背,“松开,我去拿东西。”她出去了一会儿,人鱼趴在浴缸边缘,看不到她变得烦躁。明明才离开视线几分钟。很快,唐柔回来,人鱼恢复了安静的模样,看着她撕开包装纸,喂给了他一颗糖。“甜吗?”唐柔有些不确定地问。她安抚实验体的手段真是少到匮乏,幸亏那些祖宗们都不嫌弃。人鱼呆呆地含着那颗糖果,仰头看着她,逼仄的环境,暧昧横生。事实上尝不出来味道,但他仍旧点了点头。唐柔松了口气,“:()非人类饲养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