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属下想送殿下一件物品来讨好您,殿下希望属下送殿下何种物件?”“自然是要深得我心的。”东隅一阵不耐,只觉加末莫名其妙。加莫不语,淡淡一笑。东隅微微蹙眉,半晌才反应过来,“你是说…”“太子殿下素来温文儒雅,加莫虽不知那位小公子生得何种模样,但若是能深得太子殿下的心,想必一定是素雅高洁之人。”“确如此…”想着桑榆待他及那人天壤之别的态度,东隅一阵失落黯然。心里印了那清冷之人,东隅又一阵懊悔。数年前,桑榆封太子,不知为何请愿游历三年。他一心想要去寻桑榆,奈何手头事情多,三年来未曾牛寺歹朱彳亍云力纟且好好见桑榆一面,好容易闻得桑榆已至项朝皇城,不顾身份不顾后果悄然而至,无心将人送进天牢,悔过之余也费尽心思将桑榆救出来,桑榆未曾瞧他一眼,只对从天牢中被顺带救出来的傻子极好。那夜他大醉,不甘,糊涂,借着酒劲前去东宫闹事,错把那傻子当做桑榆,那傻子用簪子刺伤他,清醒过来深知自己闯了大祸,于自己宫中静静等待桑榆的指控和罪罚。手底下的蠢货和母妃不知在父皇面前说了什么,给那傻子扣了一个细作的罪名。想来,桑榆本就不喜欢他,如此…定是恨死他了,禁足三月,竟一次也不肯见他。唉!加莫的到来缓解兄弟俩之间的不和谐。陪着加末把酒言欢(借酒浇愁)的东隅也想明白了,这样困着桑榆不是办法,只怕会落得一个反噬的效果,反正那傻子已然是项云擎的人,纵然放纵桑榆追随而去也不会有何种坏果。“太子殿下慢行。”桑榆得了自由,头也不会,一个字都吝啬于东隅交代,一跨马策马狂奔,恨不能飞过去。东隅望着绝尘之人,眼睛都快望穿了。加莫但笑不语,心道:情之一事,果真世间最重,最险,最难懂,他家殿下素来聪颖自持,竟是在太子殿下表现得孩童一般茫然无措,做何都是错。“加莫,你说…我是不是真的在惦记那个位置!”东隅瞧着再也瞧不见桑榆身影的道路,似问又似自言自语。从小就生存在皇宫,母妃说:帝位是你的,就算你父皇更喜欢桑榆,你也不许输。母妃教他如何夺权,如何韬光养晦,如何更得父皇欢心。先生告诉他:“殿下,你是天之骄子,这天下总有一日是要交到你手里的,你必须要好好锤炼自己,如此方能在众皇子中脱颖而出,得皇上喜欢。”为何要得到那个位置,为何一定要父皇喜欢?难道就不能只是简单地喜欢自己喜欢的东西?终有一日,他烦了闷了,他跑去问桑榆,“桑榆,你喜欢什么?”“自由自在。”“自由自在?那是什么。”桑榆不予回答,他跑去问父皇,得来答案后迫不及待跑来告诉桑榆,“父皇说生在皇家,是没有自由自在这些东西的。”“嗯,是以我才喜欢。”这便是桑榆的回答。桑榆喜欢自由自在,得到了皇位,他做到了母妃和先生教的一切,他失去了皇位,甚至桑榆都不愿意和他说话了。“难道我心里,一直都想要那个位置…”东遇冷笑一声,似自嘲。加莫望着他,思衬一瞬,望着那片飞扬的尘土已然落下的尽头,道,“殿下想要的是未来坐在那个位置上的人,从小便是,至于那个位置,若非不是那人稳坐,殿下怕也是瞧不上罢。”加莫十三岁进东隅的宫殿,他迄今记得八九岁的东隅趴俯在书案上学习治国之道时跟他说的话,“母妃说你世袭最厉害的将门,如此甚好,我问过先生了,先生说自由自在当是帝王,我明白了,桑榆他要的是做帝王,我定会好好学习,将来佐他为王。”年幼的皇子并未想着要自己做皇帝,仅想着另一个人,那人说“我要自由自在”,他便记下了,那人要的不是皇位,是自由自在,后来,先生说“自由自在当是皇帝”,他又记下了,原来那人要的是皇帝。小小年纪,他记下了那人的欢喜,心向,却忘了探究自己为何要深深记下那人的欢喜。岁月长了,光阴久了,年少的人说过许多话,做了许多事,渐渐就把最开始做过的事说过的话的初衷给忘却了,心里、骨子里却一直秉承着那个时候就落下的信念。他是要佐那个人为帝王的。最开始,加莫是想不明白的,为何殿下如此执着于佐那人登位,后时,明白了,他家的殿下瞧着那人时,努力想与之说话,见那人受伤的担心,见到那人的小性子,不见那人时的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