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衣服的手顿了顿,“什么?”莫不是这人今天抽了什么疯?好端端地竟要在他院里吃饭…项云擎原本沉闷的心看到他这猝不及防的表情时,豁然开朗,“本王说,今晚在这里陪你一起吃饭。”“……是。”语气那般平淡,心却是乱了。他没忘记这人也曾看蝼蚁似的看过他,如今却下脸说要陪他吃饭…诚惶诚惶。项云擎不喜他这不咸不淡的态度,好容易晴朗的心瞬时阴云密布。不对盘的人,不和谐的气氛,这顿饭吃得…项云擎觉得甚是窝火。项云擎是有耐性的,倒也没有发作。云非羽是个随遇而安之人,于他而言,这不过是两个陌生的人一起吃顿饭。饭咽下肚,人也就散了。“你昨日何处来的勇气,敢当着本王的面,怒吼正王妃?”项云擎想找个由头切入,偏生智商堪忧,天上地下,山川河流,何处不好,堪堪挑了这么个不讨喜的。他夹菜的手停顿了下,“她若有心,我便不会怒她。”“以下犯上,你就不怕本王治你的罪。”“若有罪,我受着便是。”大抵项云擎是瞎了。他不想同个瞎子计较,免了别人道他欺负弱小。他放下碗筷,起身离开。项云擎怒从心起,在他擦肩而过之际伸手一带,竟是将他带进怀里。“唔…”唇上传来冰凉的触感,浓郁的酒香扑鼻而来…他愣住了,回过神才猛地将眼前的登徒子一把推开。他眼中盛着冰冷,语气和着冰霜…“项云擎,你!”气煞他也,堂堂禹王,竟做出如此不雅之举…“项云擎?”项云擎眼睛微微一眯。他气得浑身发抖,又不能真的将这无耻之徒如何,“请王爷自重。”只得逼着自己咽下怒火。项云擎也恼了,“自重?本王与你是明媒正娶,整个项朝谁不知道你是我项云擎的女人,你让本王自重?”“那又如何,你当我愿进这高墙受这无端恩惠?若非那一纸无情诏书,你我便无瓜葛,是以,望王爷自珍自重,莫要举止荒唐。”说罢,便是头也不回地离开。“荒唐!”项云擎差点呕血,纵然心高气傲如齐慎儿也一门心思往他身边钻,他不过亲“她”一口,“她”竟让他自重,道他荒唐。真真好一个清心寡欲。“云钰儿,本王记住你了。”项云擎郁火难消,一拳砸在桌上,汤汁和着酒水洒散一地。欠云家良多,今生在世将竭力弥补那夜闹过,连着半月他再没见过项云擎。他想,该是此后都不会再有交集了,项云擎偏如梦靥…“明日你收拾一下随本王入宫。”“何事?”“明日宫中设宴,皇上交代务必带你过去。”又是皇上。他心底陡然崛起一层冰霜,“知道了。”若真是眷顾他,何处不能让他安身,何以将他许给项云擎…次日,他着轻装随行,临出府却被项云擎叫住,“你是打算让天下人都知道本王不待见你是吗!”他上马车的动作停顿,也仅于此。某人一把将他扯下来,“你真以为本王不敢对你怎样是吗!”项云擎估摸着自己是疯了,如若不然,怎会一见到这个女人就火冒三丈。”“世人皆知我素来淡雅,若盛装出席,怕是真的要让人误会王爷亏待于我。”近日张太医来得勤,他想着,大抵是项云擎吃错药了,否则怎会有人如此不可理喻。进了宫,入了席。宴席一直持续到深夜。席前铺满山珍海味,他望着,食而无味。眼前琴瑟佳人,他无心赏阅。席过半旬,觉着无聊他便擅自离了席。从榆林关回来时,曾被皇帝接进宫一次,依照那时的记忆,他摸索着,想去看看那年荷花开满池的地方。“叫你多嘴,叫你不懂规矩,看我今天不打烂你这张嘴。”不远处传来男人尖尖的嗓音。想来他总觉得世人皆是无情,人心万般薄凉,却原来他才是最无情、最薄凉之人。本着与我无关,他转身便要离开,身后传来尖锐的叫声,“站住。”他应声停下,片刻,一年轻的男子便来到他跟前,看那缺少阳刚的样,应是已经进了敬事房。“哟,我当是谁呢,敢情是个小子,瞧你这模样,也是从敬事院偷跑出来的吧?”这小太监最是痛恨这些个偷偷跑掉的人。他觉着,都是进宫做奴才,凭什么他被人切了命根子,这些人却想逃便逃。“公公若没事,我便回去了。”那公公伸手拦住他的去路,阴阳怪气地,“哟,口气还不小嘛,今儿个,本公公不爽得很,告诉你,遇到本公公算你小子倒霉了,赶紧给我滚回去,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