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点,加藤小野不敢保证他只知道自己可以忍受折磨,绝对不会放弃坚守,可池田那边却不敢肯定。在小野看来,池田这个出身不俗的大家族子弟,没有经历过困苦,没有遭受过磨砺,未必能熬得住。要是池田组长忍受不住的话加藤小野闭上眼睛,不敢想象那个后果。“喂,你是不是渴了要不要喝点水,润润嗓子啊”面善的老宋提着专门用朝天椒调制的辣椒水,走上前充满关切地跟加藤小野说道。闻着那强烈刺鼻的味道,加藤小野感觉嘴唇顿时不干燥了。“不不要呜呜”与此同时,在旁边房间里,刚刚被冷水浇醒,已经被拔了四个手指盖的史料钱,也开始了新一轮上刑。烫烙铁老虎凳辣椒水『插』竹签贴宣纸毫不客气的酷刑,让史料钱和加藤小野都陷入到痛不欲生的折磨中。他们身体如打摆子般不断抽搐,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烤肉味和血腥味。那种让人清楚感觉到体内每条血管都在燃烧,每个神经都被摧毁的痛苦,不断蹂躏着两个人的心理防线。不知不觉,已经到了中午。这个点该吃午饭了,可楚牧峰并没有离开的意思,默默站在审讯室外面,整个人如同一块万年不化的寒冰。他不走,这里的队员自然都不会走。隔着门,隐隐听到里面传来的凄厉惨叫声。反正楚牧峰的话说得很明白,只要不死,随便炮制。史料钱被折磨得伤痕累累。加藤小野浑身是血迹斑驳。按照他们两个现在的身体状况,要是继续用重刑的话,没准真的会死。心里有些没底的黄硕稍稍停了片刻,楚牧峰便推门进去问道“怎么停了人死了吗”“队长,还没呢”黄硕摇头回道。“没死就继续用刑,他们不是不怕死吗那就成全他们,若是不开代,死了都活该。”“留着还要浪费粮食,他们根本不配吃牢饭。”楚牧峰瞥了一眼说道,话里话外散发出一股冷意。“是”黄硕感受到楚牧峰的坚决态度后,转身走向老虎凳。不就是炮制这个间谍吗自己有的是手段,还有个最狠辣的刑罚没用呢。“来,给这家伙尝尝电刑的滋味”黄硕嘴角泛起一抹狞笑。电刑是一种极为残忍的刑罚。要知道任何刑罚只要是在确保犯人清醒的情况下用出来,就会无限制扩大疼痛触觉。从老虎凳上下来是这个道理,用电刑也是这个意思。一旦动用电刑,电流顷刻间就会传遍全身上下每一处。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整个人从上到下,从里到外都会遭受到强烈刺激。痛苦万分那是自然,变得伤残也是正常,即便电死都是可能。砰就努力挣扎的史料钱刚刚被捆在电椅上,还没有来及通电时,裴东厂猛然从外面冲了进来,神情兴奋地吼道。“队长,那个家伙开口了,他说自己是蛇组的队长,叫加藤小野,他有重要的情报愿意交代”“好”楚牧峰蹭地站起身来,大步流星往外走去。听到这话,史料钱瞳孔倏地一缩,心里瞬间充满了狂怒。八嘎,加藤小野,你怎么敢招供呢我知道这种刑罚是很残忍,但身为大日本帝国的武士,你就这么懦弱吗可这种想法一闪而逝后,眼瞅着楚牧峰就要打开门出去,史料钱突然喊道“站住”“干什么”楚牧峰右手扶在门把上,没有转身冷漠问道。“我我交代”史料钱咬牙说道,在说出这话的瞬间,整个人仿佛一下变得非常轻松,有种从死亡深渊中挣脱的感觉。做坚持到底的英雄吗史料钱不想做了眼前审讯室的刑具,一轮都没有用完,他就发现自己坚持不住,这种在死亡边缘徘徊的感觉,能让整个人随时都会崩溃,活了这么久,他从来没遭受过如此磨难原本以为是轻轻松松获取功劳的任务,没想到却变成了一场地狱噩梦之旅。要是加藤小野继续坚持到底的话,他没准还能继续坚持,突破自己的极限,可是没想到,那个懦夫竟然招供了。这个消息顷刻间就将史料钱的心理防线撕开了。能活下去,他当然不想死。尤其在这种情况下,他更加不想死了。在小野开口的情况下,自己的死根本没有了价值呵呵,优秀的岛国间谍楚牧峰是嗤之以鼻,什么宁死不屈,什么百折不挠,你们这些该死的家伙,在这些充满残暴冷酷的刑具面前,在真正面对生死抉择时,就是个笑话。“你的真实名字”楚牧峰转过身,重新走到审问桌旁,漠然问道。“池田哲也”史料钱,不,池田哲有气无力地说道,眉宇间充满了无奈和懊悔,没想到最终还是招了,白吃这些苦头了“你的任务是什么”楚牧峰明知故问道。,!“我是蛇组的接头联络人,蛇组的组长就是加藤小野,我们之间是单线联系。我知道蛇组其余组员的所有资料,但他们却不知道我是谁。”池田哲坦白道。“说说你通过什么方式,传递回去多少有价值的情报,还有其他潜伏在北平城小组的情况你听好了,我们既然已经知道蛇组,就还知道其他小组,所以你最好不要想着藏私,否则后果自负。”楚牧峰冰冷的眼神像是刺刀般扎过来,扎的池田哲也周身寒彻,不敢有任何隐瞒之意。这个家伙就是个魔鬼。“我只负责对接蛇组,其他小组跟我没有联系。我只知道,他们的运作方式应该和蛇组一样,而且每个小组都担负不同的职责使命。”面对这个问题,池田哲也没有什么可犹豫的,是想都没想就直接说出来。通过对其的神态判断,楚牧峰知道他说的应该是真的。接头人又怎么样每个小组都应该有自己的接头人,要是说彼此之间都知道的话才是怪事。“我们都是直接对特高科负责,将所有搜集到的情报通过电报发送回去,至于我发回去的情报哪些有价值,我觉得只要是发出去的,都是有价值的。”“不过我们并没有搜集军方的消息,只是针对的北平城的社会、交通和人文这些情况。”池田哲也的眼皮上布满血迹,那都是刚才受刑的时候染上的,这些血痂刺激着他的眼皮难以睁开。“你和蛇组多长时间联系一次”“七天一次”“通过什么方式”“在信息墙上张贴卖『药』广告,确认一切安全后,他就会来文苑斋传递情报。”“以你的身份,应该是有代号的吧说说吧,叫什么”“蛇信”“你多久发送一次电报有没有什么时间限制”“没有,整理好的情报,都是一周发一次。”“那你怎么接受任务”“我有电台,但很少通过电台接收,因为除非是传递情报,不然一直动用电台的话,有暴『露』的危险,所以我们都是通过收取广播接收的。”“时间频道编码本”“每天晚上九点整,频道906,编码本是一本小说,叫做一扇窗的思念,就在我房间书架的最底层。”池田哲也为了活命,算是豁出去了,真的什么都往外说。其实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因为楚牧峰的问题问的太细致,要是说楚牧峰问不着的话,他也不会乖乖全部交代。可现在一个个的密集的如同炸弹般轰炸过来,他即便是想要说谎也没有这个时间去慢慢琢磨。一个谎言需要一千个谎言去弥补,所以想要分辨并戳穿对方话里的漏洞,对于楚牧峰这个刑讯老手而言,太容易了。他只能实话实说。问着问着,楚牧峰忽然话锋一转“狐先生是谁”狐先生池田哲也的心脏猛然跳动,看向楚牧峰的眼神流『露』出一种惊慌失措,没想到,自己一直都在回避的事,还是被他们知道。该死的,大意了啊,就应该第一时间将那个电报销毁。“怎么你不知道吗”楚牧峰猛地一拍桌子,眼神冷厉地瞪过来,“池田哲也,我奉劝你想清楚了,不要玩什么花样,到这个份上,你不说,加藤小野也会说的。”“还是你觉得哪个什么狐先生知道你被抓了,还会特地来营救你吗要救一具尸体出去吗”啪身边的黄硕配合地拨弄了下电椅开关,那声音格外刺耳。池田哲也吓得一哆嗦,急忙说道“我说我说,狐先生是我们特高课的一名资深教官,他最擅长的就是策反工作。”“这次他会过来,而且要蛇组全力配合,应该是找到了什么策反目标,准备进行策反”策反专家楚牧峰眼中闪过一抹寒光。战争年代最令人厌恶的就是这种人,他们在背后靠着三寸不烂之舌,威『逼』利诱,花言巧语,将一些立场不坚定的人悄悄拖下水。那些被他们腐蚀策反的人,在战争中就是一个个不安分的炸弹,不仅可以为日寇传递情报消息,关键时刻一旦爆炸,还会产生一系列连锁反应,让中洲蒙受惨重损失。景田瑞不就是被策反的吗:()老胡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