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荷包倒是别致。”瓜尔佳·芷琪随口夸赞,随后疑惑道,“我记得你素日里是不爱这些物什的。”
“这东西,是有什么讲究吗?”
“格格好眼力。”崔玉桃扯下荷包双手奉上,“这里面是能让人起疹子的药粉。”
“啪!”瓜尔佳·芷琪一拍桌子,怒道,“什么脏东西!你也敢拿给我?”
“格格别怕,这药粉只有吃进肚子里才会有效果。”
瓜尔佳·芷琪一脸嫌弃:“拿远些,拿远些!”
“你弄这个做什么?”
崔玉桃忙把荷包放到窗下的小几上,又伺候了瓜尔佳·芷琪净完手,扶着人往床榻上走去:“二格格那张脸虽然略有些平淡,但有些事情,咱们得做在前头。”
她笑着说道:“另外,二格格这边出了状况,夫人才会分身乏术,有些事情,才好操作呐。”
栖云院,知阑沐浴完,披着寝衣坐在梳妆台前梳理一头浓密乌黑的长发。
烛火下,知阑的脸还是那张脸,但眉毛更黑了些,眼睛更大了些,鼻子更翘了些,就是那红唇也更饱满了些。
云蔷正把香粉,胭脂等物品一一放置到知阑顺手的地方。
她看着自家格格眉目如画的样子,不解道:“格格,人人都是把自己往好看了画,您怎么每次都把自己往丑里画啊?”
知阑失笑:“怎么就往丑里画了?”
“不过是略修饰了一下而已。”
她放下梳子,摸了摸自己的脸,几天后,这张脸上就会长满疹子,惨不忍睹了。
后来,她额娘通过法喀舅舅寻了太医帮她诊治拔毒,红疹虽然退了,但脸上到底留了些印痕,卸了妆容后,脸就不如从前瓷白如玉了。
那时候的她没有多想,以为一切都是命数,她本心里也没有攀附权贵的意思,对容貌有损的事情倒是很能看得开。
如今想来,这一切恐怕都是人祸呢。
想到这里,知阑在云蔷耳边低声吩咐了几句。
“是,奴婢知道了。”
第二天一早,瓜尔佳·芷琪就来了栖云院。
“妹妹,你别生我的气了。”瓜尔佳·芷琪把手里的秋海棠递过去,“这是我一大早亲手去摘的花,送给你。”
知阑瞟了眼沾着露珠的花,随口问道:“这秋海棠颜色很正,你在哪里摘的?”
瓜尔佳·芷琪递花的动作微微一顿:“就在路边摘的,我们才来的庄子,哪里是哪里,我还分不清呢。”
“妹妹,你就别气了。”瓜尔佳·芷琪见知阑不接,就把秋海棠放在了桌上,站起来去拉知阑的手,“妹妹,咱们去外头走走吧。”
“这庄子虽然简陋,但景色还不错,别有一番趣味儿呢。”
知阑很自然地搭上云蔷的手,避过了瓜尔佳·芷琪的接触:“正好,我也想出去走走。”
见吴金雀要跟着,知阑淡淡吩咐:“云蔷跟着我就好,其他人都守着院子吧。”
明年选秀进宫是定局,趁着在庄子上的便利,她得给自己弄一些关键时候能保命的东西。
她能完全信任的就只有云蔷,其他的人,她都不会带在身边,免得坏事。
昨夜审完冯映诗后,她就决定要去牛棚看看了。
在清朝,天花几乎是绝症,而知阑知道牛痘可以预防天花。
她多去牛棚走动,将来说起牛痘的时候才不会显得太过突兀。
知阑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遂加快脚步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