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被刘辩派来通知各家的人都是宫廷侍卫,此刻还真没什么事可做,而且杨彪既然发话了,他们也不敢不从。
司马府,这个士家算是洛阳城里最老实的了,原本对于城中的乱斗,作为司马家的家主,司马防并不是太关心,打就打,反正最后耗的都是西凉军的实力,最好打个两败俱伤,那样他的计划或许会更加顺利。
“父亲,孩儿总觉得父亲的计划有欠妥当。”书房里,已经及冠的司马朗推门而入,看着正在看书的司马防,躬身道。
“伯达。”司马防叹了口气,摇头道:“为父何尝不知,但如今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天下诸侯,各个狼子野心,视朝廷不顾,马腾虽有忠义,奈何兵微将寡,而且又有韩遂在旁掣肘,难成大器,为父选这条路,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只希望陛下他日得权之后,能够理解为父。”
“只是……”司马朗还要再说什么,门外突然传来了家将的声音。
“老爷,有宫廷侍卫求见。”
“宫中侍卫?”父子俩相视一眼,司马防扬声道:“请他到偏厅相见。”
“喏!”
“父亲,这宫中侍卫此时来见,是否是……”司马朗扭头看向父亲,迟疑道。
“先去见见,宫中侍卫,也是董贼部署,未必是陛下派遣。”摇了摇头,司马防道。
两人当下起身,到了偏厅,正见一名宫中侍卫已经等候在偏厅之中。
“卑职参见太尉。”见到司马防,侍卫连忙见礼道。
“免礼吧。”司马防来到主位,跪坐下来,司马朗立于身侧,看向侍卫道:“不知这位将军前来,可是董太师有事情见教?”
“太尉言重,那董贼已然伏诛,卑职此番是奉了陛下的命令前来传达口谕,如今洛阳城兵荒马乱,诸位大臣当谨守家门,勿使家人外出,免得引起不必要冲突。”侍卫连忙躬身道。
“你说什么!?”司马防豁然起身,身旁的司马朗也是一脸惊讶的看向来人。
侍卫抬头,疑惑的看了看两人,不解其意,却也不敢反驳,只得将话重新说了一遍。
“这一切,都是陛下做的?莫不是那董卓又有什么阴谋?”司马防不死心的道。
“太尉说笑了!”侍卫连忙道:“那董卓首级已经被高顺将军传往全城。”
高顺、魏续,还有那个成廉!他们本以为这些是董卓的人,没想到……全是刘辩的!
司马防微微闭起眼睛,思索良久,苦笑道:“回去禀明陛下,就说此事老臣已知晓,请陛下放心。”
“喏,卑职告退!”侍卫虽有疑惑,但还是恭敬地答应一声,告辞离去。
“父亲,这……”看着侍卫离开,司马朗扭头苦笑着看向司马防。
“却是为父大意了。”司马防摇了摇头,苦涩道:“我儿尽快去联络那些人,便说先前之事尽数作废,让他们哪来的回哪去。”
司马朗苦笑道:“只是怕那些人未必肯听。”
“哼,一群胡奴,就算不肯又如何?告诉他们,若敢滞留中原,那老夫便联合关中世家,绝了与他们的生意往来,这个冬天,他们也别过了!”司马防顿然冷哼一声,不屑道。
“是,孩儿这便去做。”事已至此,司马朗也只能点头答应,只希望那些人能够知道一些好歹,免得最后翻脸,那对谁都不好。
第二日一早。
“咚~”代表着早朝的晨钟之声悠悠响起,已经等候在未央宫之外的文武百官,或兴奋,或忐忑,带着各自不一的心情,步入未央宫。
“杨太傅,听闻董卓已然伏诛,不知陛下今日,会如何处置那些西凉将领?”大殿之上,刘辩还未到来,丁冲、钟繇、司马防等人来到杨彪身前,低声询问着消息。
“只希望,陛下莫要年少冲动,意气用事,但……若陛下真有此意,我等当尽力阻止才是。”杨彪在经过昨夜兴奋之后,此刻已经冷静下来,开始思考日后的事情。
“太傅言之有理。”丁冲等人深以为然的点点头。
在他们的思量之中,经过那一场天灾之后,人和人已经不一样了,虽然刘辩胜利了,但是不明真相的士族依旧认为刘辩很薄弱。
“陛下、太后驾到!”就在众人商议之际,门外小黄门扯着嗓子高声喊了一声,便见刘辩一袭明黄色龙袍和身着华丽凤袍的何太后,在两名小黄门的服侍下迈着缓慢而坚定地步子进入大殿。
众人见到刘辩和何太后,面色不由一肃,连忙躬身见礼。
“诸位臣公免礼吧。”刘辩微微一挥手,朗声笑道。
“谢陛下,谢太后。”众人再度一礼之后,各自手持笏板,依照官职大小站定。
“想必诸位臣公已经知晓了,昨日,朕于太师府诛杀叛逆董卓,自朕登基以来,我汉室江山就一直处于风雨飘摇之中,董贼霍乱朝纲,欺君罔上,如今此贼伏诛,朕这算是第一次手握权柄,朕虽以成年,许多事情,还要赖诸位臣公相助,还我大汉一个朗朗乾坤。”
“臣等定当竭尽所能,辅佐陛下重振声威!”杨彪等人连忙躬身道。
“以前,朕常常抱怨命运之不公,因何如此待我大汉?”刘辩摆了摆手,示意众人不必多礼,继续侃侃而谈:“不怕诸位臣公笑话,这几年里,朕已经记不清有多少次在夜里独自哭泣,质问上苍,我大汉因何会至此地?”
杨彪等一众老臣看着那张稚嫩,却已经隐隐透着稳重成熟气质的脸庞,再听刘辩如此一说,心中顿时泛起一阵酸楚,可是坐上和何太后却只能在心中好笑,自己这儿子表演的也太好了,将一个末代君王重新得势表演的淋漓尽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