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群人一个比一个不求上进。他不大高兴。“你离那群人远一点。”他翘起腿,俊脸紧绷着,“还有,我迹部景吾的妹妹,谁敢嘲笑。”“哦。”显然迹部绯月没放在心上,反正她跟那群人也到不了深交的地步,无非就是一起吃喝玩乐的狐朋狗友。她歪过头望着迹部少爷,“少爷你又不是不知道,绪方她喜欢你好多年了,你倒好,看都不看她一眼,上次人家给你做便当,你一口一个母猫把她给说哭了。”“谁?”“绪方。”一顿,补充说,“绪方久枝。”“没印象。”回忆起来脑海里只有一个模糊的残影。迹部绯月“嘁”了一声,“真绝情。”眉眼里隐约晃过零星的笑意,像是幸灾乐祸,“真不知道以后谁那么倒霉当了我大嫂,既忍受得了你的嚣张性子又符合你的华丽审美。”大概这世界是不会有这样的人了。迹部景吾横了她一眼,没打算理会她的胡言乱语。不过迹部绯月也知道,就算她家那个自诩华丽的哥哥是这样注孤生的性子,但仍会有小姑娘前赴后继。想想就不寒而栗。他眸光沉沉,问了句。“决定了?”看起来没头没尾,迹部绯月却懂了他的意思,手倏然一顿,轻轻嗯了声,“决定了。”她一脸轻松。“生在迹部家,我总不能一直都这样置身事外。何况,我都十五岁了。”虽然,他们并不会逼她。迹部家捧在掌心的小公主,终归还是长大了。“你决定就好。”迹部景吾眼眸深处不知掠过是赞同还是欣赏的情绪,摸着下巴说,“我听母亲说,今晚的生日宴你没有邀请任何人?”包括青学那小子,也没有邀请。“没有什么好邀请的。”又不是纯粹的生日宴。迹部景吾嘴角漾起一抹笑,浅得几乎看不见。他扬了扬手,低声说,“绯月,你过来。”“干嘛。”“过来。”“……哦。”本来迹部绯月与他还有点距离,不情不愿地往他那边挪了几步,撇着嘴说,“神神秘秘的,什么事?”手腕蓦地被抓住了。冰凉的手链缠上了她那白得发亮的手腕。迹部绯月不由得怔了怔,抬目便撞上了迹部景吾那双眼,倨傲的少年脸上难得添了些羞赧,别扭地偏过头,声音低沉。说。“生日快乐。”“……小公主。”*迹部绯月从楼梯上走下来的时候,宴会上的宾客眼睛都看直了。所有人都晓得迹部家的小公主名唤绯月,自小就被迹部家的人捧在手心里,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却从未见过她的真容。迹部家把她藏得很好。这次晚宴上乍一看到,不由屏住了呼吸。少女紫灰色的长发盘起,露出莹白的耳垂,弯月似的耳环泛着柔和的光。脸上抹了淡妆,樱唇涂得殷红,双目宛如潋滟秋水,盈着浅浅笑意。一袭酒红色的抹胸礼服只至膝盖,衬出窈窕的身姿,暴露在空气中的两条纤细的腿也是透明的白。刻在骨子里的天香国色。更重要的是她的身份,迹部财阀的二小姐。迹部绯月在一众灼目的视线下,挽着迹部景吾的手臂从楼梯上款款走下。肆无忌惮的目光恍若毒蛇一般黏在她背脊上,粘稠得有点恶心。迹部景吾自然也察觉到了那些明目张胆的视线,皱了皱眉,不动声色地环视了一圈,暗自记下了那些人。迹部美幸满意地打量着袅袅婷婷走下来的她,“不错。”“母亲。”迹部绯月端的是名媛淑女的姿态,轻轻颔首。却又听到了迹部美幸接下来说的那句话,“总算是像个人样了。”“……”不像人样的小公主忍住想打人的冲动,默默住了嘴。不气。她现在是淑女。淑女。迹部秋彦晃了晃酒杯,素来严肃的脸上神色稍霁,“绯月,过来。”说实话迹部绯月对于她的父亲还是有点怵的。也许是在商场上浸染那么多年的缘故,迹部秋彦身上刻着上位者的气势,平日里肃着一张脸,只有看向迹部夫人的时候眼底才会有那么一点暖色。迹部夫人又是个喜欢折腾的性子,这么些年迹部两兄妹是活在水深火热中。眼睛瞥见不远处冲她招手的人,迹部绯月像是拽住了救命稻草似的说,“佐藤他们喊我呢,我先过去了。”恍若松了口气。迹部秋彦的脸色僵了僵。迹部夫人美幸女士抱着手幸灾乐祸地道,“啧,某人被无视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