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足侑士望了望脸色阴沉的迹部景吾,心想他领着所有人来这里果然有好戏看,应该说小公主从来就没有让他们失望过。他推了推眼镜,忍笑道,“小公主你就别调戏桦地了。”迹部绯月看到齐刷刷出现的一群人,只在初见到时稍稍讶异了一瞬,暧昧的眼神在迹部景吾与忍足侑士那两人身上扫过,眉头轻挑,控诉道,“忍足侑士你果然还是重色轻友出卖我了。”……重色轻友。忍足侑士翘起的嘴角几不可见地僵了僵。“啪。”迹部景吾终于忍无可忍地拍了一下她的后脑勺,“别妄想转移话题,啊嗯?你最好给本大爷老老实实地招待你今天去哪儿了。否则,你房间里的那些东西,我通通给你没收掉。”少爷这次居然没有拐弯抹角,而是单刀直入。……看来是气得不轻。迹部绯月念及她特意塞在床底下的宝贝,不由得打了个哆嗦。但她也是个有骨气的,这次不像往常一样在少爷的威逼利诱下通通把自己的底给翻了个遍,什么都给招了。她几乎是没有半分犹豫地摇了摇头,警惕地望着他。迹部景吾微眯起眼,终于察觉到不对劲来,眼眸里掠过一丝危险。迹部绯月从生下来的那一刻起就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她何曾有过这样的眼神?那样坚定地想要维护某样东西的眼神。就算是她在英国谈的那些乱七八糟的恋爱时也不曾有过的。迹部景吾被气笑了,说,“迹部绯月你胆子够肥的啊。”“那些东西你拿去。”她一步也不肯退让,又往前挪了一步,挺直腰杆,眼神也罕见地没有躲闪,“但今天我去了哪儿,我无论如何是不会说的,哥哥。”迹部绯月自小天不怕地不怕,唯独畏惧她那个年长她三岁的控制欲强烈到变态的亲哥哥。这是个只有她一个人知道的秘密。迹部景吾习惯于发号施令,即便是面对着迹部绯月也是有意无意地摆出长兄的姿态。所以她从小就畏惧他,表面上可以没心没肺地嘻嘻哈哈,但只要他一个眼神投过来,那份从骨子里渗透出来的畏惧就会蔓延过她全身。如果迹部景吾知道她今天特地跑去青学找的越前龙马,明面上仅仅是嘲笑她的不华丽与不矜持,但背地里却不知道会做出什么匪夷所思的事。——就像她的那些前男友一样。迹部绯月有几个男朋友是莫名其妙跟她分的手,而分手的愿意无一不是迹部景吾心平气和地和他们喝了一杯咖啡,心平气和地说了一大段话,成功地让他们知难而退了。当然迹部景吾是不可能心平气和地和他们交谈的,他们甚至见不到他的面。没有什么理由,只是因为他不屑。何其幸运,这是她的哥哥。但又何其不幸,这便是她的哥哥。那次她故意在网球场的几百双眼睛下壁咚越前龙马,只是为了让迹部景吾以为,这不过是她一次无伤大雅的玩笑,就跟她以前一样。这次她说什么,也不会退让。“眼神不错。”她预想的风暴并没有到来,相反迹部景吾眼含赞赏地望着她,一边想着“自家的小姑娘终于长大了”,一边抬起下巴,道,“拿上你的网球拍,跟本大爷一起进球场。”“——哈?”转折来得太快,她陡然没有反应过来,就又听到迹部景吾说,“你这段时间手没有生疏吧,啊嗯?”“……”“……少爷我错了。”*“我回来了。”越前龙马语气没有什么起伏地朝里喊了一声后站在玄关处换鞋,捏着报纸装模作样的越前南次郎探出头来,悠悠地应了声,“哟,青少年,回来了。”他换好鞋往里走,应声,“是。”“看看现在天都黑乎乎了,你才回来。”越前南次郎促狭地笑了,“该不会去约会去了吧,青少年。”“稍微有点事。”毕竟还是亲生的,越前南次郎瞧见他这反应就知道是有猫腻,立马搁下报纸,顺便也搁下藏在报纸里的不良读物。他眼尖地望见自家傻儿子手上捏着的粉红色信封,眼睛一亮,“喂喂,你手上的是什么?情书吗?”越前龙马斜眼看他,没有否认。越前南次郎背着手吊儿郎当地说,“果然是有约会,情书都送来了,让我猜猜是哪个不长眼的小姑娘。是老太婆家的那个卡哇伊的孙女?”他摸着下巴,“少年你也到了那个年纪了。”“不是。”越前龙马并不想跟他多说,在楼梯底下停下,扭过头来看他,“八卦是欧巴桑才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