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改过来就没有改过来吧,省点时间也挺好的。排队的时候,随遇习惯性地掏出手机玩,没怎么注意队伍。排在她后面的一个男生开口提醒她:“你好,可以动了。”随遇从手机里抬起头,看了看自己跟前一个人的距离,已经空出一段距离了,赶紧推着车往前走,“不好意思。”“没事。”随遇没再玩手机,只是无聊地打量起周围来。“你是随遇?”“嗯?”听到自己的名字以后,她才疑惑地转过身来。“我是马海城。就是宋淮安班上那个班长。”又是宋淮安,又是宋淮安,又是宋淮安!!!随遇印象中对“马海城”这个名字有点印象,却怎么也想不起这张脸,以及跟他有关的记忆。“你终于回来啦,回来多久啦?”随遇不好意思就这样不管他,但又是在想不起他是谁。“嗯……就……刚回来没多久。”“你回来了,就好,不然我们都以为宋淮安要做和尚了。”“我……”随遇刚想跟他说,我们分手了,但是又被他打断了。“到你结账了。”马海城帮她将东西放到结账台,忍不住说:“你们的口味真是一致。我大学时,看宋淮安用的吃的东西都跟你一样的。”随遇挤出一个微笑就不再说话了。是一样的。什么都是一样的。她的口味居然这么久都没变。她喜欢的咖喱是hoe的日式咖喱,她喜欢的酸奶还是光明,她喜欢的人还是宋淮安。随遇结完账,仓促地跟他说了再见就离开了。为什么一回到北城就好像到了哪里都逃不掉“宋淮安”这个名字?好像她在这里的每一个地方都充斥着他的回忆。难道在遇见宋淮安之前,她在北城生活的十几年都白过了吗?还是说,和宋淮安在一起的短短几年里,她就已经带他走遍了记忆中的每个角落?出了超市,将东西搬到车尾箱,然后将手推车还到超市,接着开车回学校宿舍,然后做一个饭,看会书,喝杯咖啡,到了傍晚再煮饭,吃完收拾好,倒杯红酒,站在阳台,夜晚北城的风,兰花似有若无的清香,教学楼依稀可见的光,都是随遇曾经梦想过的生活,如今她日复一日地过着。生活就像一条长长的河流,每时每刻经过的水都是不一样的,但是对于河流而言这点不一样又是一样的,不会再惊讶于不同,也不追求汹涌。期末考开始了,北城大学虽然平时不怎么管学生,但在期末考这方面还是抓得挺严的,为了公平起见,向来是混合学院老师监考的。而随遇所在的学院今年就抽到了法学院。和随遇一起监考的是生物系的一个老教授,随遇还挺喜欢和那些老教授一起的,没有为什么,就是感觉睿智。那些教授不管私下为人怎么样,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总是很高冷的,很能镇得住学生,这就够了,她可不想待会在考场抓到一个作弊学生。说实话,长这么大她都没有做过弊,更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她这个人总有些不合时宜的同情心,但是在这种时候同情心明显是不对的。所以和老教授一起还是挺好的。只是没想到,老教授居然变成了“都教授”。去教务室拿试卷的时候,因为没等到人,所以随遇拿了试卷很早就走了,去了考室等。临近考试铃响,一个穿着匡威白色帆布鞋,蓝色牛仔裤,军绿色飞行员夹克,里面还穿着一件印着pualogo的灰色卫衣的男生进来了,随遇没看清他长什么样子,但就算看清了估计也不认识。本着“为人民服务”的人民教师的职业道德,她还是提醒他说:“同学找好位置,考试很快就要开始了。”只是他并没有往台下座位走,而是往着随遇的方向像讲台走来。他说:“不好意思来晚了,教授今天没空,我是过来替他的。”随遇抬头有些尴尬地看了他一眼。他很高,她坐着,为了迁就她,他弯着腰,微微向前倾,说话的声音很温柔,眼睛也很干净,亮亮的,鼻子很高很挺,皮肤也很好,嘴巴却很干,但牙齿很白,皮肤也很白,是个很干净的男生,随遇怎么都无法将他当作是老师来看。她有些不好意思:“嗯嗯没关系。”讲台只有一张椅子,发完试卷以后,随遇就没有坐了,而是循着教室走了一遭,发现无事可做,站在窗边发了会呆,还是无事可做,数了一下班里的人数,嗯,都到齐了。一眼看过去,都是法学院的好孩子,不会知法犯法。找了一圈,看见那个男同……男老师,也很无聊,坐在教室最后一排,低着头,不知道从哪里变出来一支笔和一张纸,低着头在写写画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