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路崎岖,树又重,累得两人前胸后背都被汗水打湿了,放下树后都喘了好久的气。
佟穗端出俩洗脸盆,一人递条巾子。
佟贵:“洗什么脸,二爷跟我走,咱们直接去我屋里冲个澡,阿满,你再提一桶水来,这点不够。”
佟穗舀了水,顺便给萧缜拿套换洗的衣裳,提着桶去了堂哥住的厢房。
佟贵光着膀子站在堂屋,佟穗没想着避讳与否,只被哥哥肩上深红色的压痕惊到了。
她刚要关心,萧缜挑帘走了出来,同样是只穿长裤露着上半身的扮相,肩头那一片也是通红。
对上他的视线,佟穗立即背过去,将手里的衣服放在干爽的灶台上:“你,你们洗吧,我去帮娘做饭,金疮药二哥这边有,都别忘了涂。”
说完快步跑了。
佟贵瞅瞅妹妹,再瞅瞅萧缜,稀奇道:“都这么久了,阿满在你面前还放不开呢?瞧刚刚那脸红的。”
萧缜笑了下:“你可别拿这话去逗她。”
放不开有放不开的好,他就喜欢她那模样。
萧缜换好衣服走出厢房,然后在后院找到了佟穗。
佟穗正在观察他们费了好大力气抬回来的这棵据说名为“拓桑”的树,见萧缜来了,她走到他身边,低声道:“你不是说要砍伐山上常见的榆树、栎树做枪杆吗,这树有什么用?”
萧缜单膝蹲到此树被他们砍断的近根断面旁,示意她看:“此树芯材为黄金色,又名为黄金木,常见于黄河以南各地,北地虽有,却远不如南地盛产。”
“黄金木生长缓慢,极难成材,似这棵芯材宽约一尺,至少已经长了百年。”
佟穗第一次听说这种黄金木,能被称作“黄金”的东西,除了芯材颜色肯定另有珍贵之处。
“这种木头可以拿来做什么?”
萧缜先拉住她的手,让她去触摸黄金木的芯材。
佟穗感受到一种木质特有的坚硬与光滑。
萧缜:“黄金木最适合做弓,相传大将李广射穿石头时所用的弓便是黄金木所制。”
佟穗:“……”
她看这树的眼神跟看一棵纯金打造的金树也差不多了。
萧缜:“你喜欢的话,也可以用芯材做一串手串,戴的时间越久颜色越漂亮,据说很多贵妇人都喜欢。”
佟穗看他一眼,问:“我喜欢,你就给我用吗?”
萧缜点头。
佟穗再看他一眼,垂眸道:“那我更想要一张黄金木做的弓。”
萧缜拍拍树干:“这棵树应该是实芯的,大概能做两张弓,你我一人一张,剩下的边角料给你跟岳母做手串应该也够。”
佟穗再想表现得矜持一些,还是忍不住笑了出来。
萧缜刚要抬手,堂屋门口突然传来一声明显的假咳,是佟贵的声音。
佟穗下意识地站起来,与萧缜拉开距离,再瞪向兄长。
佟贵:“我喉咙痒痒,咳嗽一声还不行?”
佟穗红着脸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