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望了许久,有点儿难过。当初去柏林的时候,他以为自己会有更自由的人生,可实际上无论是在学校还是在舞团,他都背负着压力,怕毕不了业,怕拖后腿,怕被人看低。他不是本该光芒万丈的星星,也不是闪耀的霓虹灯,只是一颗散发着微弱的光的萤火虫。他以为黑胶唱片、德国啤酒、下雨天的伞也可以是生活的支柱,但它们在时间的流逝里变成了废旧树脂、破碎的玻璃瓶、遮不住的雨。
人不应该不切实际,但未曾得到过的东西总是最具吸引力。
他又开始向往极光、天空、草原了。
奚昭然不知道秦序去徒步几天,他每天去巡航的路上就会想,秦序今儿会不会回来了?但接连几天,都没有见到人影。
除了表演的时间外,他都心不在焉的,有人取笑他:“怎么了?考试挂科了?”
奚昭然觉得被鄙视了:“我毕业几百年了好吧!”
刚开始的时候他觉得酒吧新鲜,和他过去的生活模式全然不同。但待久了就那么回事,喝酒、蹦迪、玩游戏,挺没劲儿的。
他把结论告诉成向晚,成向晚笑:“你还想在酒吧干嘛?在酒吧开讲座还是做高数题啊?”
奚昭然:“……”
他别扭地抠了会手指,憋了半天才问:“秦序还在外地吗?”
成向晚说:“你问他啊,你又不是没他联系方式。”
“算了,他那边可能没信号。”奚昭然点开头像框,想了想又关掉。
以前他问赵颂“还没回家吗”“什么时候回家”“还有多久回家”时,赵颂会和他甩脸色说“奚昭然你一天缠着人烦不烦”。
他不想让秦序觉得他烦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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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他也没当真
快到月底的时候,奚昭然收到了他在巡航工作的第一个月的工资。
不够他在酒店住一个星期的。
但他还是挺高兴,收到钱就请巡航的伙伴吃了顿夜宵。
吃烧烤的时候,阚知时接了个电话,开口就是“哥”。
知道对面是秦序,奚昭然一边用勺子挖豆腐一边竖起耳朵听,试图用单边的语言推理出整段对话。
他们没聊多久,最后提到了他的名字:“没在学校,在巡航的,奚昭然请吃饭。”
奚昭然就像被点名一般,坐得更端正了。阚知时挂了电话:“哥说他明天回来。”
“哦。”奚昭然吱了一声,才想起阚知时这句话不是单单对他说的,他其实没必要回应。
第二天奚昭然其实没有表演安排,但他还是跑了趟巡航。();